阿浚11歲了,這一年,他改名朱見深。
我28歲了,這一年,我還是叫萬貞兒。
阿浚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讀書,因為他的父親朱祁鎮重新成了皇帝,而他又成為了太子。
我非常搞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這樣,這並不是信口胡言,我敢理所當然的說在那段時間內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清晰地映在我的腦內,但這些事連起來似乎應該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吧?我疑惑的歪著頭思考著。
這次的突發事件發生在一個月前,那時前一天晚上宮內還到處吵吵嚷嚷的,我想趴到牆頭上去看看熱鬧,但阿浚緊緊地拉著我的手,滿臉驚慌失措,懇求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一直這麼幹,他最主要的問題是不敢一個人睡,一到晚上就要我貼身陪在他的身邊,我覺得這樣對一個男孩子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於是我就叉著腰站在那裏和他解釋當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敢到鬼屋去冒險啦。
阿浚堵在門口,小小的身板企圖把那扇破門擋在身後,雙手緊緊地抱著我的身體,黑眼睛眯著,從他那長長地劉海後盯著我。
“你是不是打算拋下我?”他的聲音有些嚴厲,語氣低沉的奇怪。
我好笑的看著他那鄭重的表情,故意也用低沉的的聲音回答:“你猜對啦,我就是打算拋棄你!”
我想我可能犯了個錯誤,他一下子對我咆哮起來,雙手抱頭開始拚命尖叫。
我有些著慌起來,馬上蹲□,抱著他安撫:“好吧,好吧!對不起,我隻是想跑出去看看熱鬧而已,我保證”,我舉起單手,一臉嚴肅的發誓,“今天”,看著他那委委屈屈的臉色,馬上改口“好吧,以後所有的晚上我都陪你睡還不行嗎!”
他把臉埋在我的胸口,哽咽的咕噥:“貞兒,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以後可不許反悔啊!”
我什麼話也沒說,其實我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青春期叛逆症嗎?我當年可也沒這樣啊!所以說男孩子什麼的最麻煩了。
他的聲音有些粗啞:“以後在我麵前你隻許談論我,不許想別的事情,尤其不許想別人,明白嗎?”
翻了翻白眼,“好的,好的”我從善如流。
躺在床上我一直豎著耳朵聽外麵的聲音,辨別著每一種喧囂,試圖將真實與不真實的聲音區別開來,那不斷劃過夜空的刺耳尖叫,那詭秘而又堅定地腳步聲,讓我心裏的好奇越加增強。
我知道阿浚也沒睡,他的身體可繃的緊緊地,我撇撇嘴,哼,明明自己也很好奇嗎,但又膽子小,可這也不應該成為阻止我去看熱鬧的理由啊,哈,果然是個自私又壞心的小破孩!!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還沒完全亮的時候,那吵雜的聲音才隱隱散去,好像也沒人再砸東宮的門了,我迷迷糊糊間感覺懷裏的阿浚好像深呼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不過我可管不了那麼多了,好困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徹底的陷入沉沉的睡夢當中。
接下來幾天,就是一連串的旨意,不錯,就是一連串的旨意。
那些手捧聖旨的公公個個一臉諂媚的宣讀著皇上的旨意,據說那個被俘的前前任皇帝回來了,於是他的兄弟前任皇帝學習堯舜讓位,總之結局是朱祁鎮又成了現任皇帝。
不過我覺得這位朱祁鎮皇帝的邏輯思維學一定學得不好,你看那一波波擁擠過來的公公們,汗!皇上,難道您就不能一下把所有的事情都寫在一張聖旨上嗎?總是前麵的那個公公還沒宣讀完,後麵就又嫋嫋娜娜的來了一個公公,滿嘴扯著之乎者也什麼的,嘈嘈雜雜的,間或還有幾個公公會小跑到阿浚身前,又是拍灰又是整理衣服的,我在旁邊看的樂不可支,感覺這事特有意思,尤其看著阿浚越來越沉的臉,哈,小屁孩,叫你和我恨,現在遭報應了吧~~~
恩,讓我們回到一個月後的現在。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翹著腳歪靠在椅子上,幸災樂禍的看著阿深(真不習慣,改什麼名字啊,原來的多好聽啊)埋頭做作業。
這間寢宮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倒不是說如今沒有人服侍阿深,這一個月內,各個宮室不斷地有宮人被送過來,尤其是阿深的親生母親,她一下子就送過來一打美女,而且個個長得嫵媚勾人,服侍起人來特別的溫柔,全身像沒有骨頭似的,軟軟的,香香的,隻不過不知道阿深發什麼臭脾氣,除了我,不肯讓任何人呆在附近,還把他們遠遠地趕到了外麵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