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柳鬱睡得迷迷糊糊,就隱約聽到耳邊有水聲傳來。
她恍惚睜開眼,看到浴室門口漏出來的昏暗光線,還有男人若隱若現的影子。
太困了,大概猜到應該是他在洗澡。
柳鬱沒管,翻了個身,再次睡過去。
……
翌日早上,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沈久絆竟然發燒了。
不過一開始的時候,他沒想讓她發現,她像平時一樣,是聞著早餐香味在床上醒來的,他烤的吐司和火腿,總是特別酥、特別嫩。
“老板,起床了。”
柳鬱慵懶的抓了一把頭發,窗外的陽光明媚刺眼,她下意識的用手遮擋,轉過臉的時候正好和坐在床邊的沈久絆四目相對。
她怔了下,回過神,迅速從床上坐起來。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她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沈久絆。
一夜過去,這小子的臉色好像比昨晚更白了。
憔悴虛弱,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人,讓她覺得他在這一刻似乎有幾分脆弱的病嬌感。
本就是美人兒的一張臉,這會更生出幾分我見猶憐。
偏偏他還逞能,對她擠出個笑臉,搖了搖頭:“我挺好的啊,老板,起床吃飯……”
“你過來。”柳鬱伸手要試他額頭的體溫,他卻躲閃的後退。
她立刻板起臉:“別讓我說第二次,過來。”
沈久絆猶豫了一下,才慢騰騰的挪動身子。
她的手心溫柔,落在他額頭沁著汗的皮膚上,他閉了閉眼睛,還沒開始用心感受,腦門兒就被她毫不客氣的拍了一下!
“你這都燒到快四十度了吧?”
柳鬱掀開被子下了床,沈久絆的目光追隨著她。
剛才被她拍的那一下,雖然聽著響,但其實不疼。
就像有時候他惹她生氣,她也會咬牙切齒的動手打他,但每次都隻是雷聲大雨點小,從來沒下過重手。
在看到她從抽屜裏翻出體溫計的時候,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很快又恢複平靜,轉而蹙起了眉頭,低垂著臉。
前額的碎發滑落下來,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半邊陰影遮住他的臉。
“很難受嗎?你真是的,生病了還做什麼早餐?真當我是黑心老板?”
“你還要拍戲,不吃早餐會胃疼……”
“行了,先上床躺著,量量體溫。”
“我沒事,就是頭暈,還有點冷。”
“怎麼會忽然發高燒,你身體不是一向很……”柳鬱這時才想起來,她後知後覺的看向他:“是不是昨晚在門外,凍著了?”
畢竟他在外麵等了五個小時……
沈久絆眨了眨眼,清澈的眸光照射出柳鬱在這一刻的愧疚,但她又不想承認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害他生病。
她咬了咬牙,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
“昨晚你沒鑰匙進不來就不能自己在附近找個酒店先住下,非要傻傻的坐在外麵幹等,秋風夜寒,你活該!”
柳鬱一邊數落他,一邊將他推回到床上,站在床邊幫他從頭到腳整理被子。
沈久絆腋下夾著體溫計,棉被嚴嚴實實包裹在身上,就露出個優秀好看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