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久絆看見柳鬱回來的時候，手裏拎著一條用塑料袋裝好的鯽魚，他目光頓了頓：“你在樓下碰見誰了？”
柳鬱沒接話，隻是將袋子遞給他，隨口說：“處理一下，有空做了。”
他“哦”了一聲，她進到廚房洗完手，頭也不回的轉身進到臥室裏，他的視線才從她的背影收回來。
目光再次落在手裏的塑料袋上。
魚的腥味從裏麵隱隱的飄散出來，他嫌棄的捏了捏鼻子，走到洗手台旁的水槽邊，將袋子扔了進去。
這條魚明顯沒被處理過，需要自己刮鱗和掏內髒。
他不是沒上過解剖課，其實對這些倒沒覺得什麼，就是這腥味，他從小就受不了……
柳鬱在臥室換完了睡衣，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沈久絆站在廚房裏，一臉鬱悶加發愁的盯著那條躺屍在水槽裏的魚。
嫌棄的表情不加掩飾。
他在這方麵有潔癖，她是知道的。
要不是看在他長在了她的審美上，還有點子正好戳中她high點的本事，就他這矯情的德行，她是壓根不想搭理的。
柳鬱有些無奈，走過去，將他一把推開：“算了算了，我來弄……”
“還是我來吧。”
沈久絆到底沒讓她沾手，忍著魚腥，擰開水龍頭，拿起菜刀，開始給這條魚開膛破肚。
柳鬱站在他身旁。
今天她穿的睡衣款式比較家居，偏偏不小心和他的睡衣撞了色，都是暗綠的格子，倒是有幾分情侶裝的味道。
她不穿高跟鞋的身高，剛剛好到他的肩膀，他的肩很寬，她的背很薄，兩人並排站立。
她濃密的長發不像平時那樣披散，在腦後紮了個鬆鬆的丸子頭，麵頰兩邊的碎發並未刻意打理，隨意的垂落在兩側。
廚房內的燈光昏黃帶著幾分隱約的朦朧，將這兩個人的周圍氣氛也襯顯得越發溫柔。
“你和周燼說，你不是我男朋友。”柳鬱忽然開口。
她的目光落在案板的那條魚上，在沈久絆利落幹脆的開膛破肚之後，裏麵潺潺流淌出了鮮紅的血水。
沈久絆捏菜刀的手輕頓了頓，很快恢複如常。
他低著頭“嗯”一聲，然後繼續著手裏的動作。
專注且一絲不苟。
柳鬱的唇角微微勾起，捏了捏他的耳垂：“學聰明了嘛。”
知道她公私分明，交易就是交易，還什麼男女朋友，怪惡心的。
然而她的稱讚卻讓他高興不起來，他將菜刀放下，用洗手液揉了好幾遍手。
擦幹之後，才扯了個笑容，貌似隨意的說道：“我一個前途渺茫的窮醫學生，哪配得上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柳鬱唇角的笑意僵住，剛才還細膩的揉他耳垂的手，忽然用力，狠捏了他一下：“說什麼呢你。”
“沒什麼，開玩笑。”
沈久絆將收拾好的鯽魚，重新用保鮮袋裝好，放在了冰箱裏。
盡管柳鬱從沒想過和他發展出交易以外的關係，但也並不想聽到他貶低自己。
他現在才23歲，等他到了她這個年紀，說不定會比她發展的更好。
年紀不同步，財富累積自然就不同步，不明白他有什麼好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