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鬱曾在秦芝的餛飩店裏看見過馮染柚。
她全程小鳥依人在沈久絆身邊，一眼看過去，他們年齡相仿，男才女貌，真的很般配。
隻是沒想到，馮染柚和秦芝的關係這麼好。
柳鬱從馮染柚的眼神裏看到微微詫異的神色，顯然也是將她認出來了。
“秦姨，你也出來逛街啊。”柳鬱很快恢複如常，對她們露出一個笑。
秦芝走上前，拉住柳鬱的手。
她的手一碰上柳鬱，柳鬱就不自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兩人很自然的日常聊天，盈盈笑意不過是彼此虛偽的麵具和維持體麵的假象。
從前柳鬱也將秦芝當成個樸素辛苦，為了養大兒子，被生活蹉跎的堅強女人。
直到後來有一次，她生病了，柳鬱去醫院看她，柳鬱手裏捧著鮮花和水果。
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從病房裏傳來秦芝帶著幾分興奮的語氣和旁邊的病友說：“我兒子現在的女朋友是個富家女，學跳舞的，就我現在開的那家店，也是我兒媳婦幫我出錢開的，一個月純利潤都能好幾萬，這找對象啊，不僅要客觀條件登對，還要找能幫助自己的，我兒子在這方麵就挺有眼光……”
旁邊的病人聽了也都隨聲附和。
可能她們都已經見過沈久絆了，沈久絆的樣子長得清冷矜貴，那模樣，說他和富家女在一起，估計也沒人會覺得奇怪。
人都有虛榮心，也會刻意隱藏不堪的部分，在這裏，柳鬱就變成了那個被秦芝極力隱藏的不堪。
或許是她和沈久絆的年齡差，或許是對她職業的偏見，亦或者純粹就是對她這個人看不上。
總之在秦芝心裏，很明顯，隻是將柳鬱當成個提款機，除此之外呢，恨不得將她存在過的痕跡一筆抹去。
那個時候柳鬱是第一次聽到秦芝用那種洋洋得意的語氣說話，和在她麵前，是完全兩個樣子。
她將鮮花和水果交給了護士，沒進屋，轉身就走了。
後來她收到秦芝發來的微信，說東西都沒收到了，還問她，怎麼沒進去。
柳鬱隻說自己忙，並叮囑她，好好養病，注意休息。
後來過一段時間，秦芝出院，柳鬱還是去了，見麵後兩人依舊談笑風生，柳鬱一口一個“秦姨”，誰都沒再提那天的事。
在人際方麵，柳鬱本身就不是個愛較真的人，也不會真正去探究對方是怎麼看待自己。
難得糊塗。
適當的了解後，點到為止，反正她也沒對誰付出過真心，所以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也都沒辦法傷到自己。
這幾年柳鬱和秦芝一直維持表麵的客套和禮貌，這會兒有馮染柚在場，柳鬱和秦芝寒暄過後，才轉頭看向她。
即便兩人都認出了彼此，但柳鬱依然佯裝是和她第一次見麵。
“秦姨，這個小姑娘是……”
“哦，這是柚子。”秦芝微笑著給她倆做介紹：“柚子是阿絆非常好的好朋友，阿絆沒和你提過吧？”
後一句話，秦芝的語氣裏帶著隱隱的挑釁。
意思是，沈久絆對柳鬱，有所隱瞞。
馮染柚的反應也不慢，立刻上前一步，笑眯眯的握住柳鬱的手：“姐姐你好，我知道你是阿絆的老板，他跟我說，這幾年他勤工儉學，在經濟上，你給他不少的幫助，阿絆還跟我說，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等他畢業了，我們一定好好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