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鬱沒想到沈久絆會在這個時間回來。
她喝了酒，剛睡醒，現在還有些迷迷糊糊。
她神情迷離的將酒杯放在茶幾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沈久絆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線裏卻顯得異常明亮。
落地窗外絢爛的煙花折射出的繽紛光亮，明明滅滅的錯落在他沉黑的眼底。
他對她笑了笑，將手裏拎著的一個塑料袋舉在柳鬱麵前晃了晃。
她走近了看，才發現裏麵裝的是一大束的煙花棒。
“馬上十二點了，下樓，跟我放煙花。”
他俊美的臉上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的表情。
見柳鬱還愣怔的站在那裏，直接脫了鞋，光著腳走到她身後，從衣架上拿過她的駝色大衣，又拿了她的帽子和圍巾，一件一件，幫她嚴嚴實實的捂住。
窗外的鞭炮聲一直在繼續。
沈久絆幫她穿戴好後，就拉起了她的手。
“秦姨怎麼辦？”她低低的問。
他正拉開門，半明的光線將他的臉隱沒在陰影裏。
“她喝醉了，沒等到守歲，就睡著了。”
“是你把她灌醉的吧？”柳鬱忽然問了一句。
沒有任何跡象和證據，但她就是莫名其妙的這麼認為。
她盯著沈久絆的後腦。
他將她拉出來，她順手關上身後的門。
而他在停頓一瞬後，才微笑著轉過身。
他沉靜又灼熱的目光鎖住她，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懶散。
“老板，你可是冤枉我了。”
柳鬱忍不住斜睨他一眼，明顯是不相信他的喊冤。
不過也懶得繼續追問。
她順手從他手裏接過幾支煙花棒，走在前麵，先去按了電梯。
“對了我沒帶打火機。”她忽然才想起來，正要轉身回去拿，就被他伸手拽住。
他隨口說了句：“我有。”
柳鬱抬頭注視他。
一個不抽煙的人，會隨身帶著打火機嗎？
或者是他剛才在來的時候，順路買的？
柳鬱不知道。
她有時候是會注意這些不容易被人注意的細節。
隻是留意，並不會深究。
下樓之後，柳鬱從大衣口袋裏摸出個煙盒，從裏麵抽出一根煙，咬在唇角。
之後用沈久絆遞過來的那隻打火機，啪一聲點燃。
她先是吸了兩口，又用正在抽的煙，點燃了沈久絆手裏捏著的一支煙花棒。
冬季的夜晚，在四周明滅交錯的絢爛光亮中，柳鬱拿著這支跳躍著火光的煙火棒，就站在沈久絆的麵前。
兩人隻有一兩步的距離。
光亮澄明溫暖，將兩人同時照亮。
煙火在短短的時間內燃盡了。
柳鬱意猶未盡，她抬起頭衝他笑：“再點一支吧，沈久絆。”
“好嘞，老板！”
沈久絆臉上的笑意竟然呈現幾分孩子氣的天真，好像有種“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得意感。
沈久絆從她手裏拿過煙頭，將自己剩下的幾支煙花，全都給了她。
然後一一幫她點燃。
昏暗裏的火光燦爛閃爍，星星點點倒映在他和她的雙眸。
不遠處的鞭炮聲越來越響亮。
沈久絆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馬上十二點了，還有十分鍾……”
“八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