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下子沒控製住脾氣，就踢了鐵板。
趙家本就不是什麼人牙子，自然不可能隨便買人。隻是見那妮子實在是可憐，
黃氏便問道，
“孩子，到奶奶這邊來。奶奶問你，你爹對你好嗎？”
妮子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也不說話。
“你想不想離開那個家？”黃氏再次問道。
妮子低著的頭，猛地抬起，黃氏都怕她用力過猛，把腦袋給甩掉。
妮子的眼裏充滿著渴望的光。
“奶奶，我想離開。”
黃氏跟張賢亮打了招呼，
“張大人，榮老婆子多句嘴，這丫頭我買了。當地的行價是多少？”
張賢亮還沒來得及開口呢，跪在地上膝蓋已經疼得快受不住的韓如花又冒泡了。
“這死丫頭不賣，除非你們給我二十兩，不，五十兩銀子才行。”
黃氏仿佛在看傻子，
“五十兩買你全家都綽綽有餘了，
你是繼母，說了不算，還是得讓孩子的親爹來才行。”
於是乎，吳胖子被叫來了。
得知有人要買他家閨女，剛想獅子大開口，可是看到縣令大人那要吃人般的眼神兒，他慫了。
不過還是弱弱地叫價要二十兩銀。
黃氏冷著臉。
“張大人，打攪了，你繼續審問那婦人的案子。
當街攔截朝廷命官，口出惡言，得判個什麼罪，趕快判了吧。
老婆子還著急趕路呢。
這丫頭，老婆子買不了，太貴了。
好不容易攢的那點錢，還留著我孫子去科舉的時候用呢。算了，算了。不買了。
妮子呀，奶奶對不住你，奶奶的錢不夠。”
說著還衝妮子眨了眨眼睛。
妮子常年繼母的棍棒下生活，早就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事，
見黃氏給她使眼色，便知曉老人家這是在使計謀。
也就淡定了，
自從親娘去世後，隻有外家人偷摸給她送些幹糧外，便再無人善待她。
這日子還能更差嗎？頂多回去再挨幾頓揍，又不是沒挨過打。怕啥呢？
反正那惡毒女人，不會把她打死。
打死了，就沒人做活養家了。
妮子如是想。
吳胖子聽說人家不買了，就著急了。
當地牙行給多少錢，他是清楚的，
好不容易碰上個外地不懂行的，人家不買了，那自己不是虧大發了嗎？
“別呀，老太太，這買賣，有買有賣，二十兩你老不舍得出，那就少點唄，
十八兩，不能再少了。”
黃氏打斷了吳胖子絮絮叨叨，
“五兩，還得簽下斷親書。
雖然神龍國律法規定，子女一旦被爹娘賣出，便再與其生身父母無瓜葛。
可老婆子擔心你日後，打著親爹的名義找妮子要錢，
影響了她的心情，不好好做事，虧本的是老婆子。
你們當地牙行的價格到底是多少，你們的父母官在此，想必他最清楚了。
給你五兩銀，已經算是老婆子仁善了。
同意就簽下賣身契，寫下斷親文書。
不賣，老婆子著急趕路，就不陪著你們在此處耗著了。”
吳胖子不能看著到嘴的鴨子飛呀，隻好忍痛簽下了賣身契跟斷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