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凍死她都是她命大。
這時候,她腦海裏縈繞的卻是鏢師們那淩冽的眼神。
都是見過血的,帶著煞氣,盯人一眼,足讓人感到透心涼。
“娘,你靠門上幹啥呢?哆哆嗦嗦的,叫你別去看熱鬧,你偏去。
有啥好看的,還不都是一個鼻子兩眼睛的,誰也不比誰多點啥。
好不容易燒起來的那點子熱乎氣,讓你這麼一折騰全沒了。”
水根躺在被窩裏埋怨著。
婆子眼睛一亮,
“有啥好看的?指定有好看的。
今兒來投宿的人裏,有一個姑娘,長的那叫一個好呀、
隻可惜,穿的不咋地,也沒見戴一點首飾,估計家裏沒啥錢。
不過這次投宿的,他們帶了不少的貨,到底是啥不知道,好幾十車。
要是那些東西,都是咱家的該多好。
那女娃子要是能給你娶回家做媳婦,那娘也能有個好看的孫子抱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水根最近正在為沒有銀錢出去耍牌而鬧心呢。
再說,到了年紀了,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聽說有貌美女子路過他們村,還有大量的貨物,水根就動了心思。
“娘,那女子真的很美嗎?有村長家的妮子長的好嗎?”
婆子白了水根一眼,
“妮子長的也就是占了個白,跟人家那姑娘指定是沒辦法比的。
那姑娘臉蛋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一看就細發。
那眼睛跟那核桃似的(杏仁兒眼),一看就好漂亮。
就是不會打扮,一個姑娘家非要穿一身黑,看著就不吉利。”
婆子巴拉起來沒完,水根不耐煩了,
“娘,那姑娘住在誰家呀?
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見過長的多好看的女子呢。
兒子也想去看看熱鬧,長長見識。”
婆子撇了一下嘴,
“能住哪兒,那肯定是住在村長家了。
咱們村,也就村長家的房子最好。
我瞅著那夥穿黑衣裳的人,是留在了村長家的院子裏了。”
水根的眼睛轉了轉,起身穿衣就要出門。
“哎,你這個孩子,這天都黑了,你還出去幹啥?再傷寒了,可是要命的。”
水根哪裏肯聽親娘的話,
“你就別管了,我去看看熱鬧。”
說著,戴上帽子,拉開門就朝著村長家的方向跑去了。
果真,這一路上,好幾戶人家的院子裏都有貨車。
院子裏也有人來回走動給馬喂食。
水根一走一過,觀察的極為仔細,怕人發現,他還貓著腰,腳步放輕。
可能是因為整個人精神緊張的緣故吧,
水根這一路上不僅沒有冷,反倒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到了村長家大門口,朝裏望去,見來回的有人在倒水。
隻是,一直沒看清楚那漂亮女子出現。
隻是對來客留宿在哪兩間看了個分明。
院子裏有那麼些的貨車,就是不知道晚上有沒有人看守。
眼睛轉了轉,水根就朝著村外跑去了。
他跑去了隔壁村。
“大哥,開門。我是水根。”
水根大力的拍打著一個院子的門板。
很快,罵罵咧咧地從屋裏出來一個披著棉襖的漢子,
此人生得高壯,隻是那幾步走,看著很是拉胯。
整個人極其具備二流子的氣質。
“大半夜的,你小子不在家睡覺,跑來幹啥?你沒媳婦可不等於旁人也沒媳婦。”
漢子抱怨道。
大門才開了一條縫,水根就擠了進去。
“大哥,小弟就是因為沒有媳婦,這才過來找大哥呢。
我跟你說,我們村今天又來了一群人……”
水根小聲地跟漢子把趙家一行人留宿的事兒給說了。
“啥?你小子這是跟天借了個膽子吧?
那走商的,可是個頂個的好手。
就咱們那些個兄弟,你確定能得手?
還有,你光說有四五家的院子裏有貨車。那你可知道那隊伍一共來了多少人?”
水根因為隻觀察了各家的前院,
並不知道好些馬匹都被關在了各家後院的馬棚裏。
當然,也有一部分的貨車,也被放在了後院。
因此,水根從前麵一走一過看到的貨車跟馬匹的數量,大概隻有整個隊伍的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