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有沒有搞到真的暫時還不知道，但季成卻是確認了一點——
阮青舒，他有事！
雖然一句話沒說，但他剛才回看尹嘉旭的眼神，分明藏著什麼心事在裏頭。
季成這人吧，看著不太著調，其實挺精的，對於上心的人或者事，腦瓜子轉得賊溜，再一聯想到早上，和他是在人民醫院那碰上的，當下心裏便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莫名地，心情也跟著低落了起來。
他有點想他媽媽了……
至親的離開不是一場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濕。
沒有雨後彩虹，隻有一路的泥濘……
“誒？”一聲輕喚將季成的思緒拉回現實。
季成抬眼正對上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長睫根根分明，像是遮風的簾，擋雨的幕，將那一汪清池圍了起來，水紋漾漾，蕩得季成一下子失了神。
“誒，”阮青舒又喊了聲，“想什麼呢？前麵數學課代表收作業了，你的快拿來。”
季成從包裏翻出來一張卷子，遞了過去。
卷麵整潔，阮青舒一眼掃過去幾道選擇題，也不是瞎填的，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怎麼，沒想到我是好學生？”季成自嘲道。
阮青舒被猜中內心想法，嘿嘿兩聲試圖掩飾下尷尬。
“是挺意外的哈。”笑容裏莫名帶了些討好的意味。
不知為何，看見他這個笑容，季成心情也跟著好了些，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一上午的課就這麼稀裏糊塗地過去了，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放學時間，原先一個班的好兄弟杜璟他們過來，叫他一塊出去吃飯，季成才晃悠悠起身。
幾個人見季成話不多，都以為他是留級了還沒緩過勁來，杜璟是他們幾個裏麵最沒眼力見、話也最密的，“成哥，我是真服氣你，牛逼！說留就留，真跟你爹杠到底啊！”
季成迎著光眯了眯眼睛，“我怎麼看你像是挺幸災樂禍的？要不你也試試，正好我一個人有點無聊。”
“無聊？你無聊？你會無聊？”杜璟像是植物大戰僵屍裏的射手豌豆，啵啵啵一連串吐出來三個大豆子。
一旁剛跟對象發完短信的周寬，被耳邊突然開啟的速射炮吵到了，收了手機走到季成身邊，“我是強不過家裏了，大成你堅持住，為了夢想，兄弟在後麵給你加油！”
他們這四個人裏麵，季成跟杜璟、許博文算是發小，家住得近，小學、初中又都在一塊念的，唯獨周寬是他們上了高中才認識的，因為跟杜璟是同桌，慢慢地就跟季成、許博文也熟了起來。
“你不是本來就要選理科嗎？”季成之前因為選科的事情被他爸鎖家裏了，有段時間沒來學校，自然也不太清楚周寬的小插曲，“有什麼好強的？”
“哈！大成子還不知道？！”杜璟一下子興奮了，立馬扒拉過來，“就周寬他對象選了文科，周寬腦子一抽抽也要跟著去，他媽肯定不同意啊，嘖！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情種呢！”杜璟說著就扭頭對周寬擠眉弄眼，“都一個學校的，什麼時候把你對象約出來，能把你迷成這樣，我倒要看看是長得多好看！”
“是挺好看的！”周寬挺得意。
“不會是三班的杭奕吧……你也忒沒勁，談個對象還藏著掖著，生怕讓人知道了啊？”杜璟嘴是真的很碎。
許博文也在一旁打趣道，“怎麼？怕你們脆弱的愛情小嫩芽會見光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