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再次安靜了下來。
就連窗外的杜瑾，都驚得捂住了嘴巴，他腦子轉的飛快，季成有喜歡的人了？還是個男的？
沒聽說他談戀愛了啊？難不成他是暗戀？！
暗戀？！季成暗戀一個男的？！
杜瑾心裏一個接一個的臥槽，他弓著身子踮著腳，生怕發出一丁點動靜，躡手躡腳地溜走了。
不遠處對麵教學樓頂層位置，一個急匆匆的身影正四處探頭張望，恰巧看見他鬼鬼祟祟的身影，連忙調轉方向往這邊走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像是已經窺見了這裏發生的一切。
教室裏，阮青舒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半天沒有回神，像是不確定似的，又問了句：“你說，你喜歡男的？”
季成眼神灼灼，非常肯定地嗯了一聲。
接著又是好一會的安靜，阮青舒這才開口道：“你跟我說這個…你不擔心會被傳出去嗎？”
“你會跟別人說嗎?”季成坦然自若，聲音淡淡地，像是在循循善誘。
阮青舒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季成往前走了一步，斜倚在了一旁的書桌上，一條腿撐著地麵，另一條腿隨意地往前伸著。
兩人的腳尖相對，不足半米。
季成淺笑了聲，抬眼看向阮青舒，緩慢而又篤定地說道：“不過，就算傳出去了又怎麼樣，我還不至於，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公開。”
阮青舒一時啞口，一方麵，他驚詫於季成這種直白熱烈的態度，一方麵，又震驚於這人近似於莽夫的囂張與衝動。
“那你不怕曝光，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喜歡的人也不怕嗎……”
“學校本來就抓早戀，又是同性的話……”
阮青舒緩緩地說道，一邊觀察著季成的反應，本來還一臉坦蕩無懼的季成，眼神閃避開來，臉色也陰翳了下來。
半天才開口道：“我沒想這麼多……”
阮青舒無聲地笑了下，想要緩解下當前這有些尷尬沉悶的氣氛，“是我比較喜歡想多一點，不過，你挺讓我意外的……”
“意外我的性取向？”季成挑了下眉，看向阮青舒。
隻見後者點了下頭，又很快搖了搖頭，“也不是，我沒想到你對戀愛挺…真摯的。”
其實比起意外性取向，阮青舒更意外的是，季成為什麼會跟自己說這件事。
雖然兩人的關係確實熟絡了不少，但這樣隱私的話題，他們其實並沒有聊過，就連季成之前的戀愛經曆，他也是在顧嘉八卦的時候聽到的。
季成撇了撇嘴角，像是對這種固定印象無可辯駁，畢竟自己的兩段戀愛，最後都沒什麼好結果。
但此時此刻，他就是很想為自己辯駁一句，於是他就說了：“我一直都挺真摯的，你不要聽別人說我，你可以自己看。”
這話說的特直接特誠懇，還特別義正言辭，但不知道為什麼，阮青舒就覺得有點別扭，有種莫名被架上台的感覺，好像自己不答應，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季成看出他的局促，也覺得今天似乎冒險激進了些，他想了想說道：“其實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裏，也沒人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