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我沒說你強奸我。”阮青舒為自己辯解道。
“嗬，那真是有意思了，那天你媽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是我睡了你，我是個變態，還是個有媽生沒媽教的變態！”
“……”
頭一次從當事人嘴裏聽到的描述，遠比過去十年裏自己無數次想象的畫麵來的衝擊。阮青舒一時無話，隻怔怔地看向季成，這一刻，好像說什麼都沒用，都無解，他們兩個人的人生從那天起，就都走岔了。
“你啞巴了，說話。”季成命令道。
阮青舒搖了搖頭，終於在長舒一口氣之後，慢慢地說道：“我沒什麼可說的了，說再多也於事無補。”
還能說什麼呢？
說我爸是gay，說我媽受不了打擊，生怕自己的兒子也是個gay，所以瘋了一樣鬧到學校，把一切都歸咎到你的身上，太荒謬了，太荒謬了。
兩個人沉默又固執，站在原地，沒人說話，也沒人動身。
過了很久，阮青舒開口道：“終歸，是我對不起你在先，後來我也嚐試聯係過你，但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出國了，所以也沒聯係上。這次回來，你也看到了，我媽身體不太行，腦子也不太行了，如果你覺得上一次還不夠，非要在她麵前來討債的話，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夜幕下，阮青舒的眼眸亮亮的，抬眼看向季成，已然不愧、不懼。
季成耷拉著眼皮，垂眼看向阮青舒，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洶湧萬分，他今天來還真想過這樣幹，得不得手是一回事，當著他媽的麵，才是自己的本意。
季成避開阮青舒的目光，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自己的腳尖，假裝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是這麼想我的。”
“……”阮青舒瞥了他一眼，“你還有事嗎？”
“……”季成被他當麵戳穿，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強硬，“怎麼，這就要下逐客令了？”
哼，阮青舒很少發出這樣嗤之以鼻的輕哼聲，從小的教養讓他習慣了克製與體麵，但這次他沒忍住，季成的虛偽讓他覺得無比討厭，索性開口嘲諷道：“逐客？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益生不是你家的產業嗎？”
季成眼神一閃，脫口而出：“你知道？？”
“我不知道！”阮青舒氣急了，他發現回來以後跟季成的幾次交談，都維持不了體麵，好像隻有把醜話翻出來說明白，才能盡快結束這該死的對話，“我要知道這是你家的，打死我都不會來，我不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把我哄到這來，怎麼，想看我的笑話，看我過得慘，你就滿意了？！”
“……”季成一時無法辯駁，沉默成了佐證。
阮青舒看著眼前這個人陌生又熟悉，塵封往事在腦海裏掀起風暴，被壓抑的情感就快要找到出口，阮青舒哆嗦著嘴唇，生怕走漏了心事，他要趕緊和他割裂，從此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