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認床的關係，阮青舒在單人看護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個多鍾頭，卻遲遲沒有睡意，隔著一道門簾，睡在三米開外的青紅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阮青舒起身將門簾輕輕地往旁邊掀了掀，借著外麵的光線，他能清楚地看見屋裏的情況，這樣讓他多了幾分安全感。
靜謐的空間裏，平日裏聽不見的時鍾走針聲，也漸漸清晰起來，滴答、滴答、滴答……
阮青舒背過身，狠狠閉了閉眼，下一秒，腦袋裏那些紛繁雜亂的聲音仿佛被一秒關上了頻道，阮青舒跟著滴答聲開始默數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覺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識時，突然有人從身後覆了過來——
阮青舒張嘴就要呼叫，一雙大手隨即蓋了上來，“噓~”和聲音裏的輕佻不同，手上卻是用了些力氣，阮青舒被捂得出不了聲，卻也立馬意識到來人是誰，他火從心來，立馬伸出空的那隻手向身後狠狠捶去，對方吃痛手微微一鬆，阮青舒立馬抽身往一旁坐直了身體，低聲嗬斥道：“季成！”
此刻，被點了名的人，正好整以暇地抻了抻西裝衣擺，朝青紅的方向抬了下下巴，示意阮青舒別嚷嚷，又說道：“我是不介意，你願意叫就叫吧。”
阮青舒狠剜了他一眼，起身拉著季成就朝外麵走去，直到出了樓，阮青舒這才甩開了手，張口開罵道：“你他媽有病吧！你是不是有病，找到我家裏還不算，現在還找到醫院來了，你他媽跟蹤狂吧，你到底想幹什麼，想幹什麼？！”
“……”此刻站在對麵的季成，看著氣急敗壞的阮青舒，心底舒坦極了。
“你說話呀！你個變態！剛才你想幹什麼，要不是我沒睡著，你是不是……”阮青舒瞬間收聲，像是聯想到了什麼畫麵，抬眼瞪向季成，咬牙切齒道：“你不要太過分！”
噗嗤~
季成居然笑了出來，看向阮青舒的眼神也意味深長起來，“我跟你說過，不夠，怎麼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了。”
帶著拿捏和嘲弄的語氣，徹底讓阮青舒暴走起來，他一步跨上前就要幹架的姿態，卻在最後的關卡收住了勢，將握緊的拳頭慢慢放下，眼神在一旁路燈照射下晦暗不明，最後沉聲道：“你夠了！”
季成絲毫不懼，淩厲的眼神回盯過去，眼底的戾氣倏然而出，他一字一句道：“夠不夠，得討債的說了算。”
阮青舒明顯怔愣了下，四目交接，眼神閃爍，終於在一陣死寂後，將掩埋了很久的心事挖了出來：“我知道是我媽當年鬧得太過分，我也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在先，那個錄音……”
喉嚨仿佛塞了塊石頭，哽在那裏，動彈不得。
阮青舒試圖將事情理順，讓一切都回歸到正常的軌道上，這一切，自然也包括了他和季成。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當時肯定恨死了我，才會轉學離開這兒，我當時也是沒辦法——”
“什麼叫沒辦法？”季成直接打斷，“沒辦法你就胡說八道，說我強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