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雪服下藥丸,披著薄薄紗衣,赤足走入了台中。舞台下凹,成水池狀,池中鋪了朱砂,注了薄薄一層水。她含著嫵媚的笑,立在紅池中央,雪白的裸足踩著一地紅,顯得加倍白膩。
樂器聲響起,她隨著樂聲開始擺動,她的身姿靈活敏捷,嬌美韻致。她對著距離水池最近的一桌勾了勾手指,桌邊的人笑著湊過去,彎下了腰。
她踩著那人的肩頭一躍而起,右腳高舉過頂,【下麵的不給發】
她淩空抬腳,一雙赤裸的結實美腿幾乎拉成一字,右踝貼耳,挺腰一擰,肌肉拉成了既緊繃又平衡的完美線條。又是一個借力跳躍,她身下的人忽覺臉上微涼,【下麵的不給發】
她上台前服下的藥丸有催動情欲之效,可以【不給發】
寧王嫌棄的退了又退,一直退到門口。門口守著的老鴇推了他一下,“夏公子,你怎麼現在就走了,咱們這靜雪的舞,可不是誰人都能看到的,這整個錢塘,唯獨我們這裏有。”
寧王眼神冷了冷,垂下了眼瞼,“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師爺與聶捕快的桌子算我的。”
老鴇嗬嗬一笑,拉著他不讓他走。“可是怕家中母老虎,要我說,你就是對妻子太好了,她娘家再顯赫,也不過隻是一個女子,娘家父兄都不在眼前,你還怕她。”她拉著寧王便要往前走,【不給發】,寧王腰一擰,退後一步,利落避過。
老鴇便是神經再粗,也看出了他眼中的厭惡。她唇邊的笑多了一抹嘲諷,“呦,這是嫌棄我們靜雪?”
寧王本就不喜這種場合,準備離開又被她阻攔,還差點沾到髒東西,自然沒了好情緒。他嘴角含著一抹冷冽的笑意,看著老鴇的眼中寒涼如冰淵,“髒。”也不知有沒有濺到身上,這身衣服不能要了。可惜他的妻子為他繡下的荷包。
他掃了一眼在前麵看的開心的師爺,以及沉著臉飲酒聶捕頭,撩了下衣擺,轉身離開。
老鴇看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一個上門女婿,裝什麼正經。”
靜雪跳完回到房中,司棋已經備好了一桶冰水,她匆匆脫下本就等同於無的舞衣,浸入冰水中,發出一聲既痛苦又愉悅的呻吟。那藥丸藥性極強,隻能泡在冰水中緩解藥性帶來的痛苦。
司棋端來解藥性的湯藥給她,“這麼痛苦就別跳了。”她的胸脯幼時被嬤嬤塗了太多藥膏,又大又沉,跳舞的動作又大,每每跳完都墜漲的疼。
靜雪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緩緩張開眼,飲下她遞到唇邊的湯藥。“跳舞總比一夜賣好幾次的強。”她每晚跳一場舞,一場舞之後便會開始有人點她,包她一夜或幾夜,甚至幾月。她這樣,總比那些一味出賣身體,陪完了這個還要去陪那個的強。
她輕歎一聲,“原隻是想少接些客才會努力練習舞蹈的,卻不想反倒是讓自己的身價越來越高了。”銀子攢了一年又一年,始終都不夠贖身錢。
她看著司棋,從木桶中伸出了手,捂住了司棋。“我這裏還有些銀子,你拿去做個小買賣吧,別在出入這種地方了。”
司棋是三年前來錢塘的,她一人要養著一大家子,生活困難,不得已才到青樓做了梳頭娘,閑暇時也會幫著做些其他活。青樓給她的工錢高,有時這些姑娘高興了,還會賞賜一些。
司棋搖了搖頭,無奈道,“我家中的情況你不是不知,我若不做這個,又能做什麼?”父母身體均不好,每月的湯藥便要不少銀子;弟弟要上學堂,準備科舉,每月的各種費用也不少;堂妹已經二十多歲了,還未嫁人,怎麼也得給她備上一份嫁妝;還有她的兒子,也該上學了,她想送兒子去白鹿書院,卻一直沒湊夠銀子。
靜雪看著她,咬了咬唇。“要不……你去找豐兒的爹……”司棋不語,靜雪頓了頓,“我今日在樓中看到他了。”對著師爺時笑的客氣,師爺一移開視線,便是掩飾不住的厭惡。或者,他根本沒有掩飾。他厭惡這種地方,厭惡在這種地方討生活的她們。
司棋還是低著頭,良久才抬頭看著她,苦澀一笑。“我如何去找他,又如何說?”本就是藥物亂情,珠胎暗結,便是同他說了,他會信嗎?還有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能接受她的兒子嗎?
靜雪冷冷道,“豐兒是他的兒子,他不認也得認,你便帶著豐兒去,雖說當年是被人暗害了,可你也為他產下了兒子,又辛苦撫養多年,怎能不認。”她軟了語氣,“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考慮豐兒。跟著你,豐兒能有什麼大出路,你讓豐兒認了爹,至少,至少衣食住行上,能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