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雲雀之後,宮未晞也覺得開心,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這種開心不是因為別人的真心相待,而是感覺像心裏壓的一塊重重的石頭,雖然早就裂了很多縫隙,但還是堵在那裏。
雲雀的到來讓宮未晞真正地接受了岐黃山莊已經沒了的事實。
這一刻,那塊石頭好像才真正地土崩瓦解,宮未晞好像從這一刻才真正地重新活了過來。
第二天一早,宮遠徵帶著一個囊袋就來到了宮未晞門口。
“給。”宮遠徵直接將手上的囊袋遞給宮未晞。
宮未晞一臉不解地接了過來。
“這是我這兩天給你研究的改良過的梨膏糖,潤喉的。”宮遠徵解釋道。
宮未晞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宮遠徵也是第一次見宮未晞笑得這麼開心,還以為她是因為糖。
宮遠徵嘴角也泛起了淡淡的笑意,他抬手揉了揉宮未晞的頭,笑著說:“先嚐嚐,喜歡的話以後都給你做。”
宮遠徵現在比宮未晞足足高了一個頭,自然是能輕而易舉地去摸摸宮未晞的發頂的。
自從宮遠徵那天聽到了宮未晞可以發出聲音,宮遠徵就一直給宮未晞“洗腦”,什麼“等哥回來,知道你能說話了,應該會很高興”之類的,想讓她開口說話。
宮未晞也覺得過去的該過去了,也願意做出一些改變。隻不過太多年沒有說話,喉嚨像是退化了一樣,發出的聲音嘶啞又難聽。
所以宮未晞不願意在任何人麵前說話,不過她還是會一個人在房裏練習。
其實宮遠徵也知道。他在去找宮未晞的時候,在門外聽到了宮未晞認真的練習著說話。他沒有戳穿,也沒有打斷,隻是每天都送來了梨膏糖,還調整了梨膏糖的配方,加了很多宮未晞可以用的藥材。
兩個多月之後,宮未晞已經能流利地說話了,但是手臂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宮遠徵給的藥也每天在用,不過和從前比起來,恢複得已經很快了。
這段時間,雲雀悄悄來看過她幾次。兩個人聊了很多,宮未晞從一開始的隻能寫,到後來可以斷斷續續地說話,再到現在可以流利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可以說雲雀見證了她的努力過程。
直到兩人最後一次見麵,雲雀告訴宮未晞,月公子給她準備了假死藥,她終於可以徹底擺脫無鋒了。
宮未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先不說月公子的藥靠不靠譜,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不過宮未晞並沒有給雲雀潑冷水,她能看出雲雀眼神裏的期盼和向往,也能看出雲雀每次提到月公子時的嬌羞和喜悅。她隻是告訴雲雀要想清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雲雀都答應了。
離開之前,雲雀問宮未晞還有沒有其他的親人。
“當然,尚角哥哥和遠徵都是我的親人。”宮未晞笑著說。
“我問的不是他們。你還有沒有其他血脈相連的親人?”雲雀問。
宮未晞說:“不知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在岐黃山莊了。老莊主對我很好,不過我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他對我很好……然後我就來到宮門了。”
雲雀知道宮未晞隱去了很多在岐黃山莊的日子,她不願意提,雲雀也沒有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