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顧憬琛是被徐安的電話吵醒的，“顧醫生，陳言剛才突發呼吸衰竭，人沒了”
房間被陽光鋪滿，顧憬琛還是覺得有點冷，扯了扯被子，過了半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知道了”
“滴”一聲掛斷了電話，目光著急在屋裏晃著去搜尋某個身影。
“琛琛，今天吃餃子哦”，薑曉白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擀麵杖。
他的眼皮發燙，深深的望著她，如果可以，他想邀請她住進他的眼裏，那時他會毫不猶豫的闔上眼皮，將她緊緊護住。
“怎麼了，不喜歡嗎？”，薑曉白見他發愣，揮了揮擀麵杖。
半晌，他揚起頭，抬眼追尋她的視線，眼梢描繪著她柔軟的麵部輪廓，聲音沉沉，“喜歡”
薑曉白訥訥出聲，“哦，好”，飄了出去，在門口雙手捂臉，“說個喜歡餃子幹嘛說的這麼曖昧”
顧憬琛在背後，小聲說了句，“小傻子”
早上顧憬琛照常去查房，臨到要進最裏間的病房，顧憬琛突然停下了腳步，走上前和夏燃說，前麵病房有個醫囑要下，他要回去交代一聲。
“哪一床？”夏燃問。
“16床的，孟池舟交代的”
“要不然我去吧？”
“不用了”
顧憬琛沒再多說，回身去了前麵的病房，等外麵一陣悲戚的哭嚎聲過，顧憬琛才動了動手指，給16床的病人下完醫囑。回到辦公室，幾個查房的醫生已經回來了，這時正說著剛才的那一幕。
“傷心啊！白發人送黑發人的”
“當時看不出來，他爸當時罵的可凶了，今天我看呐，眼睛也紅了，對這個孩子還是有愛的”
“誰家父母不疼孩子啊，就是不會表達，現在說什麼也都遲了”
顧憬琛繞到一個小醫生旁邊，微微偏頭看著他手上正在寫的那份病曆。
小醫生立馬住了口，誠惶誠恐的抬頭，“顧老師……”說著就要站起來。
“我就看看”，顧憬琛伸手按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起身。
因為有顧憬琛在身後盯著，其他人也都噤了聲，專注的忙起自己手裏的活，小醫生有些犯緊張，一句話在腦海裏過幾遍才敢落筆，寫的比入黨申請書還要鄭重，顧憬琛也不催，就那麼偏著頭看他一筆一劃的寫完了，才開口道，“寫好了？我看一下”，說完捏著病曆本拿起來看。
“哦，好……” 小醫生站起身，把筆遞給他，“顧老師，您順便補個簽名唄？”
“嗯”，顧憬琛接過筆，逐字看完了，握著筆邊簽名邊問，“這個病人情況怎麼樣？”
“夏主任說恢複的不錯，今天還要再監護一晚”
顧憬琛點點頭，又將下麵寫好的幾份病程大致看了看，簽好字，把筆遞給了小醫生。
去手術室的路上要經過那間房間，從走廊的窗戶上還能窺探到裏麵的情況，顧憬琛低著頭快步經過，徑直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