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國公府內,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今日是文國公嫡子宋文瀚迎娶樂安縣主的大喜之日。

一番喜氣熱鬧的景象中,文國公府主母所居的棲雲軒卻十分冷清。

重病在床的梁知渝緩緩睜開眼,呼喚陪嫁侍女:“秋霜......秋......咳咳咳......”。

房內無一人回應。

梁知渝勉強起身,今日是文兒的重要日子,作為母親,她一定要強撐著出席。

雖是這麼想,身體卻不聽使喚。

梁知渝還沒離開床榻,便眼前一黑,摔倒在地,虛弱地倚在床邊。

“母親,既然身體不適,為何不好好保重自己?若是你今日死了,我這喜事碰上白事,豈非不吉利?”

宋文瀚一身新郎紅袍從外走至梁知渝跟前,背著手冷冷地俯視著她。

梁知渝虛弱地抬頭,神色茫然:“文兒為何這般對母親說話?秋霜呢?”

說罷抬起手,示意宋文瀚扶她起身。

宋文瀚略厭惡地抬手甩開,狠狠地甩了梁知渝一巴掌。

“棲雲軒的下人全調去前院幫忙了,今夜喜宴結束前,不會有人回來的。讓兒子來好好服侍母親吧。”

梁知渝被這一巴掌甩到床頭,額頭鮮血直流,眼冒金星。

想到自己的親兒子竟然不敬,不由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染紅素白的床褥:“文兒,你竟敢掌摑生母,這是大不孝!”

“生母?哈哈哈哈!”,宋文瀚大笑:“母親啊,你真是國公府最可憐的人!”

“祖母和父親都知道,我的生母是魏姨娘,不是你,隻有愚蠢的你不知道!”

宋文瀚洋洋自得,伸手勾起梁知渝精巧的下巴,緩緩擦拭嘴角的血跡。

“什,什麼?”梁知渝隻覺呼吸一滯,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你騙我!我養育了你十六年,你,你,你怎麼不會是我的兒子呢!”

宋文瀚扔掉帶血的手帕,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與我生母魏姨娘生產當日,胎大難產,又遇血崩,產子後昏迷一日一夜才蘇醒,這段時間內的偷天換日,你又如何得知呢?”

梁知渝渾身發冷,隻覺得眼前的兒子十分陌生。

沒想到,沒想到,她梁知渝十幾年來竟然活在一張巨大的謊言網中。

“除了你的父親和魏姨娘,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

“你覺得,將兩個孩子調換這件事,若是祖母不知,能瞞過所有人嗎?”

梁知渝神情麻木,內心絕望。

宋文瀚看著狼狽的梁知渝,笑著繼續誅心。

“你以為你是祖母心中的好兒媳嗎?非也,她根本不想你進門,隻是你家境實在太顯赫,你母家在朝廷的地位,對父親的仕途太有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