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貴妃漠然斥責道:“閉嘴!母妃是在為你的終身考慮!”

齊若林嘴唇翕動,許久說不出來話,最終將求助的目光轉向齊雲顯。

齊雲顯故意不向她看去。

皇後似乎被“喜事”一詞戳中心,不悅道:“貴妃,陛下驟失一子,深陷悲痛之中,你就這麼著急辦喜事嗎?”

許貴妃這才意識到用詞不妥,瞥見皇帝的神色又陰沉了幾分,連忙說道:“正因陛下為衡王痛心,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又遇恭安公主......臣妾見陛下憂心忡忡,心裏十分焦急,才希望有件喜事寬慰陛下,令陛下早日釋懷。”

隨後又質問道:“皇後娘娘,難道您不希望陛下盡快從悲痛中走出來嗎?”

許貴妃這句質問夾槍帶棒,令皇後一時落入下風。

但皇後很快回過神來,沉穩回答道:“貴妃此話何意?本宮身為皇後,自然要為陛下思慮周全,貴妃雖是好意,但文國公當日傷勢嚴重,傷及下盤,宮中太醫皆束手無策,今日怎麼忽然就說能恢複了呢?”

她依照原定的計劃,對皇帝說道:“陛下,臣妾認為現在賜婚太過草率,不如再等半個月,待文國公身體完全恢複,再由宮中太醫為其診斷,若是太醫也斷言文國公真與常人無異,陛下再降旨賜婚不遲。”

宋言誌既已提出求娶公主的意願,再等半個月,不知又會橫生多少變數。

齊雲顯不願再多等,輕輕地對許貴妃搖了搖頭。

許貴妃立即會意,轉頭勸說皇帝:“陛下,皇後娘娘言之有理,但臣妾以為,文國公對公主情真意切,公主亦是婚配年紀,此事再蹉跎半個月,京城中不免流言四起。”

“今日秋獵,營帳內亦有幾位醫術精湛的太醫隨侍。依臣妾所見,不如即刻請太醫為文國公診脈,若太醫們認為文國公身體確已好轉,痊愈有望,那陛下旨賜婚順理成章,也是了卻一樁心事啊。”

公主流著淚哀求道:“母妃......”

許貴妃不耐煩地瞪了一眼,眼中盡是警告之意。

“皇後娘娘,您覺得呢?”

許貴妃見皇帝依然不語,便轉頭問向皇後。

皇後緊繃著臉,表麵上是無力反駁她的提議,內心卻是如釋重負,終於等到她主動說出這個提議了。

現在是否請太醫診脈,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梁知渝隱藏在案下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若是皇帝不允,她所布局的一切皆前功盡棄。

隻見皇帝審視的目光一一在眾人麵前掃過,皇後、許貴妃、寧王、榮王、恭安公主......甚至連梁老太師和梁知渝都沒有放過。

最後,他將目光久久地落在宋言誌身上,沉聲問道:“文國公,你今日若有半句虛言,便是欺君之罪!朕最後再問你一句,你是否真心想娶恭安公主?”

宋言誌以頭觸地,淒聲道:“微臣!欽慕公主之心,天地可證,日月可鑒,若有半句虛言,願受極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