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不致命,隻是我發現的太晚了,每次去取藥,二公子都在,我不好下手,隻一次趁他和寒妃對峙時才得手,但那藥實在不夠。”
月應照說話氣短,額頭冒些汗珠。
“這二公子,實在詭計多端,沒事,鄭嬤嬤會把藥帶來的”
她起身倒了一杯熱水喂給月應照。
“鄭嬤嬤?”
月應照疑惑的看著她,隻見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卻也沒過多詢問。
“好在他記錯了傷口的位置,不然那晚你就暴露了。”
“哼,他這麼精明怎麼可能記錯位置,不過是緩兵之計,當你看見有一隻蟑螂時,說明暗處可不止一隻蟑螂,他的目的是除盡”
“那接下來,怎麼辦?”
“讓他相信,隻有一隻蟑螂,找個替死鬼”
莊生夢看著平淡如水的月應照,心裏很是佩服她,足夠聰明,足夠冷靜,足夠心冷。
前院不知道怎麼突然鬧哄哄的,腳步聲雜亂。
兩人相視一眼。
“二公子!你怎麼又來了?這邊都是女眷的居所,你竟敢私闖”
“二公子!二公子!”嬤嬤們拿他不知道怎麼辦,各種嚷嚷,各種阻擋,還是沒能擋住他,他人高馬大,身強力壯,幾個回合就甩掉了他們,大步朝月應照的房間走去。
路上的姑娘根本不敢抬眼瞧他,怕一不小心丟了性命,可不知道是誰吃了豹子膽,一個雪球砸在了他的腿上,袍子上沾上了一大片雪漬,眾人屏息,他立住,眼珠一轉,看向扔雪球的人。
那姑娘看著怯生生的,年歲似乎才弱冠之年,又瘦小,一雙眼睛黑溜溜的,透著恐懼,手裏還拿著未扔的雪球,渾身上下滿是雪點子,和普通人家的女兒一般調皮貪玩。
“伶妹妹,給二公子道歉”
說話的是玉如煙,生怕二公子一氣之下殺了秋江伶。
可沒等秋江伶開口,肆棋踩著雪就走了,不和小姑娘一般見識。
眾人都提心吊膽的。
“二公子呢?”才目送完一尊大佛,鄭嬤嬤的聲音就響起了,
“鄭嬤嬤,公子往月姑娘房間去了。”
“這肆二,如此沒有規矩!”鄭嬤嬤急匆匆的往那邊走去,一把年紀了,卻健步如飛。
肆棋走得很快,目光尖銳猶如劍一般,走到月應照房間的門前,神色嚴峻,一手推開了門,寒風侵襲。
屋內月應照和莊生夢坐在梳妝台前,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初照人怎會出現一個男人。
三人佇立著,待反應過來,月應照連忙起身躲在莊生夢的背後,她隻穿了白色中衣,這若是被嬤嬤發現了定是會被驅逐的,莊生夢也順勢將自己的大氅解開披在她的身上。
“王城裏的公子就是這樣無理的嗎?基本的男女有別都做不到?”
莊生夢嗬斥他。
肆棋,臉上掛不住了,撇過臉去,耳尖見紅。
“二公子!你好大的膽子!”鄭嬤嬤這時也趕到了,喘著氣。
“嬤嬤,這位月姑娘就是那晚的刺客”
他冷聲說道。
“當晚,所有姑娘都檢查過,無外傷,這可是公子也在場的!”
“那嬤嬤去藥宮取藥,為何會有當歸、地龍、通草,這些補血藥草,隻有中了我的暗器的人才需要這些藥草!這月應照分明就是那刺客!”
“我的二公子啊,你一定是誤會了,這些草藥是給月姑娘緩解小腹疼痛的,女子比不得男子,總是有幾日不便的”鄭嬤嬤說的及其隱晦,怕傷了肆棋的麵子,又怕月姑娘怕羞。
“嬤嬤是說……”肆棋明白了鄭嬤嬤的話,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有些躲躲閃閃,沒想到鬧了個大烏龍。
“今日,是我不對,還望嬤嬤恕罪”
他朝鄭嬤嬤行禮之後,便飛走了,快得如老鷹一般。
月應照和莊生夢鬆了口氣。
原來這就是莊生夢的計劃,以葵水之期為由,引導嬤嬤去拿藥,而一般治葵水之痛一定會有當歸這個活血的藥材,而這正是月應照解毒的關鍵,加上一葉樟這種解毒良藥,隻需幾日便可恢複,一舉兩得,還打了肆棋的臉。
“月姑娘,沒嚇著吧,躺著休息吧,嬤嬤去給你煎藥。”
“謝謝嬤嬤了”
鄭嬤嬤關上了門,便往廚房方向走去。
打發完鄭嬤嬤,強撐著的月應照倒在莊生夢的懷裏。
“月應照,沒事吧,回床上去,我去幫你煎藥”
扶著她躺回床上,莊生夢便匆匆走了,當歸隻得和一葉樟服用,她得趕緊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待人都走了,房間就隻剩月應照一人了,她隻覺眼皮有些重,而後沉沉睡去。
經過這麼一場鬧劇,初照人的姑娘更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要是以後被困在這王城裏,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春欲盡,尤所思依舊和扁舟子廝混在一起,隻是從不和他尋歡作樂的肆棋居然也在,他沉默著喝著酒,想著前日丟的臉,到現在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眼神冷冽,好計謀啊!自己居然上了那女人的當!他非得讓她露出原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