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被莊生夢斥責的玉如煙沒有來吃早膳,貼身侍女說她哭了半夜了,心裏委屈的很,現在眼睛和臉都腫著,沒胃口。
如此,何時了也沒說什麼,隻是有些意外柳疏會真的走,莊生夢會如此生氣。
早膳過後便去了玉如煙的院子裏。
“大公子”
小芸行著禮。
“嗯,二夫人還沒起?”
他止步,站在門口前。
“二夫人剛醒著,隻是實在無心起來”
“去廚房備一些吃食過來”
何時了推門而入,外屋軟榻上空無一人,進了裏屋,床榻上的玉如煙蜷縮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他。
上前坐在床榻邊,拍了拍裹著小毯的玉如煙,“煙兒,還在生氣?”
玉如煙動了動,還是不理會他。
“我的好煙兒,好了,我又沒怪你”
他雙手將她的肩膀往自己這邊掰過來,又將她額前的碎發撥開,露出還有些紅腫的臉頰。
“我的好煙兒,臉上還疼嗎?”
他一臉憐惜,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頰。
玉如煙小臉皺著,癟著嘴,淚眼汪汪地看著何時了,可把何時了心疼壞了,柔柔地安慰著她。
“我不怪煙兒,柳疏走了就走了,你莊姐姐一時情急”
他撫拍著她的背,一直在調解玉如煙的情緒。
“公子,飯菜備好了”
小芸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等待何時了的指令。
“煙兒,起來吃些”
他攙扶著玉如煙下床,接過小芸遞過來的外袍披在玉如煙的身上。
屋子便又剩下他倆,給她盛了些粥,讓她小口小口喝著。
“公子,如是想要疏姐姐回府,公子便派人去找,不用顧忌我”
她心裏委屈著,所有人都怪她,都原諒她,可沒有人問她到底發生了何事才讓她做得如此決絕,而是默認她就是無理取鬧。
“怎麼一回事?”
“公子,我不是一個猜疑嫉妒的人,也沒有恃寵而驕,是疏姐姐她先給我下毒,我這才…”
她放下碗筷,把自己的手背伸過去,那片紅疹依舊鮮豔無比。
“下毒?可請了醫師來看診?”
何時了握著她的手,又是一臉心疼,看向她的眼睛都化成了秋水一般。
“請了”
“這柳疏,莊兒也真是的,不問清楚就亂處理,我下去會訓斥她的,我的好煙兒”
這三言兩語可把玉如煙哄得舒心了些。
“大夫人,公子正在裏麵”
門外有些吵鬧,小芸對莊生夢懷恨在心,這會兒又仗著何時了在院子,她便有些膽子,攔著莊生夢不讓她進去。
“這裏哪裏有你說的地方?”
梧桐一把拽走了小芸。
莊生夢抬手推門而入,果真屋裏坐著何時了和玉如煙。
“公子”她微微行禮。
“玉妹妹,昨晚是我太衝動了,沒了解事情的經過,就打了你,向你賠不是”她停了停,又將袖口裏的白色瓷瓶放在桌上“這是寒妃賞的藥膏,對消腫祛疤極好,望妹妹收下”
何時了的眼神在她倆之間遊走,不多時,便勾著笑,拉著莊生夢坐下,又一手握著玉如煙的手。
“好了,煙兒,你們都是我的好夫人,我不怪你,你也不怪莊兒了”
他想緩解兩人的關係。
如果兩人關係不好,他對誰好,另外一方都會不高興,這會讓他很難做。
待了一會,莊生夢就告退了,一並走的還有何時了。
兩人去花園閑逛,莊生夢問他關山海最近的商業忙不忙,可否有閑暇時間。
他有些疑慮,開口道“怎麼了?倒是也沒什麼事”
從未關心過他事情的人居然問起了他的商業。
“聽關山海百姓說,北原每年都有舞姬爭霸賽,可熱鬧了,玉妹妹也喜愛跳舞,不如一同前往,算是彌補她”
“況且柳疏也是舞姬出身,可能也會去,畢竟她脫離了何府總是要自己掙錢養活自己的,所以,我們不如著這個機會找回柳疏”
“公子意下如何?”
她試探著何時了的反應。
隻見他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又說:“倒是有幾分道理,她既然已經走了,這何府就當沒她這麼一個人,北原路途遙遠,怕是要走上三日才到,太過辛苦”
聽這話的意思是拒絕了?
莊生夢垂眼,又說:“公子不想去看舞姬爭霸賽嗎?”
“去過兩次,倒也有趣”
“這樣啊…”
莊生夢有些失落。
“怎麼?莊兒想去?”
何時了低頭看她,握了握她的手,一臉笑意。
莊生夢抿著嘴笑,微微點頭。
“哈哈哈,若是莊兒想去,明日就出發,剛好能趕上”
聽罷,莊生夢一臉笑容地抬頭看他,眉眼溫柔。
棋府書房裏,肆棋正和清風在談論些什麼,麵色沉重,雖然流寇已經基本覆滅,但城內依舊不太平,治安突然就變得特別差,這幾日多有女子和小孩莫名失蹤,拐賣百姓這事也時常發生,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如此頻繁。
“街市上多派些巡邏的士兵,就隻有北原才出現了這種情況嗎?”
肆棋一隻手在案桌上敲擊著,垂眼思索著什麼。
“北關山街市一直管理得比較嚴格,倒是沒聽說,關山海多走海路,進城的人都嚴格把控著,不像北原,與周圍國家接壤,魚龍混雜,不好辨認”
“問清楚那些失蹤的人都是在何時失蹤的,特征外貌,家境如何”
清風看看肆棋,又說。
“嗯,今年參軍的人數可要多增添些?”
肆棋手一頓,想了想:“按你的意思辦,不過分批次”
清風與他點點頭,便走了。
這招募士兵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次性招多了恐引起百姓猜疑,隻能分批次。
近日城內事物繁多,幾個事件都堆在一起了,也真是巧得很,他忙得腳不沾地,明日還要接待遊牧族使節,又是一大難題。
正煩憂之際,清酒便進來了。
“公子,關山海一切正常,大公子倒是沒有什麼動作”
“嗯,叫人看緊一點,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來信,月應照那邊呢?”
“月姑娘和那誰在南湖玩”
“玩?她真是有閑心,吩咐她做的事都做完了?”
肆棋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走到院子外麵去。
“說到這個,菊嬤嬤剛交給我一張紙,說是什麼戲班子的團”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拿出紙張。
“說是月姑娘安排的,菊嬤嬤讓你過目”
肆棋接過紙張,神色疑慮,戲班子?民間把戲,能上的了台麵?
“清酒你去上卿樓掌櫃那裏借幾個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