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是不信任月姑娘?”
清酒抱著手臂,神色疑惑,讓人家去辦,卻又不相信人家。
肆棋瞧了他一眼,有些無奈,開口“我若是信她,又怎麼會讓你盯著她”
“也是,那我這就去”
清酒又興衝衝地出去了。
這會兒,月應照正在船上遊湖,南湖裏的荷花還沒開,以一種含苞待放的姿態立在湖裏,周圍還有其他的船隻,煮著茶,吃著點心。
日頭正烈著,她拿著扇子扇風,這湖麵是一點沒有風,船裏還怪熱的。
“月姑娘,如此怕熱,等大暑時可難了”
茗嫿笑著打趣她。
“習慣了便好”
聽她這麼說,茗嫿隻淺笑著,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又說:“那日,在上卿樓遇到的男子,月姑娘與他相熟?”
月應照抬眼瞧了一眼,又懶懶倚靠著“倒是認識,不算熟悉”
“你是肆棋將軍的朋友?”
“嗯,你認識他?算是吧, 怎麼了?”
“他是將軍,沒人不認識他,聽說遊牧族的使節會來北原,這可是真的?”
“消息這麼快就傳出來了?不是說保密的嗎?這肆棋蒙我呢!”
月應照忿忿不平。
“那這麼說來,棋府會設宴款待了,或許明日後日?”
月應照不知道她想知道什麼,也不管她想幹嘛,撚了顆青提放嘴裏“似乎是明日,府裏戲班子都找好了”
茗嫿看了看她,見她坦蕩,鬆了口氣,又問:“戲班子?民間的雜耍也能登台表演?”
“民間雜耍怎麼了,誰不是民?況且,這事是我負責的,我說了算。”
她一臉無所謂,又抬眼瞧了一眼茗嫿。
“茗嫿姑娘可是想來府上?”
“那倒不是,這不,隨意閑聊著”
“茗嫿姑娘可不要嫌棄民間雜耍,有趣得很,特別是北街的袁家莊,演的極好,耍槍弄舞的,精彩極了,若是有空,一同去看看”
“那自然是極好的,想來月姑娘也一定請了他們去表演”
“這是一定”
月應照抿了口茶,觀察著她的表情,問:“聽說你有一個妹妹,怎麼不帶來北原,也好一起玩玩”
茗嫿眨著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急不慢地說:“阿妹不便出來,也就沒叫她來了”
“這樣啊,那你可聽說三年前的爭霸賽,有一名舞姬被人……”
月應照打了個冷顫,直搖頭,“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人啊”
茗嫿有些不自在,臉色黯淡了幾分,喝著茶水,沒說話。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船身突然劇烈搖晃著,茶壺摔落一地,月應照和茗嫿對視一眼,牢牢扒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出了何事?船家?”
茗嫿大聲叫著,卻沒聽見有人回複。
“完了,船在下沉,進水了”
月應照的裙擺已經濕了。
“月姑娘可會遊水?”
“會”
“跳船吧”
兩人說著就去到了船的甲板處,周圍的景物有些陌生了,其他的船隻都不見了,船家也沒見了,月應照沉著臉。
“那是?”
茗嫿指著船的後麵,有幾艘小漁船,月應照凝目望過去。
船上的男子…
“不好,是那日搶劫你的人,快跳船,他們肯定是奔著我們來的”
“撲通”
兩聲落水的聲音,冰涼的湖水淹沒在身上。
“分開遊”
兩人一左一右遊走。
好在,月應照把這城裏的地方逛了個遍,也大概知曉方向,隻要到了岸邊就好了,她就能分辨方向。
這湖很深,又寬大,她遊著遊著就有些乏力了,還有十米,她估摸著距離。
“咻咻咻”
幾隻箭擦過她的身邊,落入水中,她回過頭去,船隻離她越來越近了。
她鼓著勁,拚命往前岸邊遊去,後麵的船隻追著,箭不斷的飛過來,眼見著馬上就要到岸邊了,小腿上一陣痛感,接著身體往湖裏沉下去。
周圍變得異常安靜,月應照閉著眼睛,身體一點一點往下墜,神誌也越來越模糊……
幸運的茗嫿到了岸邊,就返回了上卿樓,狼狽之極,衣衫緊貼在身上,勾勒著曼妙的曲線,一路上引得人頻頻回頭。
“掌櫃,說好了,明日一定叫琴手按時到府上”
路過櫃台,剛好聽見清酒和掌櫃的對話,與清酒擦肩而過。
這時清酒才回頭望去,眉頭一鎖,便飛奔著望南湖去了。
到湖邊一看,船隻基本都已經停靠在岸邊,唯獨月應照乘坐的那搜船,他預感不好,又馬上回府去。
肆棋這會正拿著關山海的來信,信上說大公子明日出發來北原。
眼神冷了幾分,真是會挑時間。
看了眼窗外,臨近日落十分,卻還未見月應照回院子,正疑惑著。
清酒一臉著急的闖進來“公子,月姑娘不見了”
“不見了?在南湖?”
他一邊問著,一邊步履匆匆的往府外走去,神色有些著急。
“同遊的那名女子渾身濕噠噠地回了上卿樓,我才去了南湖,沒見到她們乘坐的那艘船”
“派人去搜,南湖周圍”
真是禍不單行,今日還在討論著失蹤百姓的事,卻沒想到這事落到了自己身上,可笑至極。
派了好些士衛去湖邊搜,肆棋和清酒也坐上了船,順著湖水,一路上並未有任何發現,又叫人去湖裏打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直折騰到半夜,沒有發現一點線索,除了被泡的發脹的船家。
“公子,月姑娘這麼聰慧一定會沒事的”
清酒看著沉默不言的肆棋,有些自責,都是自己沒有看好月映照。
“公子,都怪我……”
“好了,你出去吧,這事不是你的錯”
他揮揮手,讓清酒早些休息,明日要準備好接待使節,自己獨自坐在院中。
看著那秋千,院裏還多了些花,有些恍惚,又想到,許是她的計謀,苦肉計罷了…
府裏因為這事,氣氛低迷,梨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晚上沒合眼,等到天剛蒙蒙亮,便往南湖去,混在搜救隊伍裏。
今日,遊牧族使節要來,原本搜救的隊伍大減,隻剩下一隊的人,已經搜了一天一夜了,依舊杳無音信。
肆棋站在府外,麵色疲倦,背著手等著使節。
不多時,一隊人馬就浩浩蕩蕩地落在府外。
“肆棋大將軍,久違久違”
使節紮克穆留著胡子,粗獷的麵容,向肆棋行禮。
“使節裏麵請,裏麵請,路上多勞累”
肆棋引著人往大堂走去,一路上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