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月沒下過雨的王城,終於從昨日開始落雨了,氣溫有些稍微降下來,霧氣蒙蒙,一片寂然。
“荒唐!簡直荒唐至極!”
“他們眼裏還有我這個皇帝嗎?”
北帝咆哮著,臉色發青,怒目圓睜。
“嘩啦”
案台上的奏章,硯台被砸的的稀碎。
“他們眼裏還有我這個皇帝嗎?”
他怒砸著,暴跳如雷。
周圍的侍女侍衛顫著身體跪匐在地上。
“陛下,陛下”
守在門外的容公公聽見裏麵的動靜,忙上前去安撫北帝,為他順氣。
“陛下怎會發如此大的脾氣?”
北帝顫顫巍巍地站著,身體因為情緒而發抖,憤慨至極。
良久沒開口說一句話。
“陛下?”
容公公試探的叫了一聲,不敢妄自揣測北帝的心思。
北帝穩了穩情緒,麵色依舊陰沉,一甩衣袖,便抬腳往殿外走去,容公公見狀,忙跟上前。
“不要跟來!”
他沉著聲音,容公公縮著脖子,曲著腰,有些驚嚇到了。
外麵依舊下著細雨,城內被雨水洗刷得很幹淨,地磚上倒映著些許屋簷以及北帝落寞的背影,盡管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但他依舊挺拔如鬆,隻是這會兒他的肩頭有些耷拉著。
走著走著,竟然到了花園裏,先前的梨花樹已經全部消失了蹤影,隻留下綠油油的樹葉還屹立在上麵,上麵結著水滴。
越往裏麵走,就到了那棵大梨花的周邊,他佇立著,眼神變得有些縹緲,眼前浮現出幾月前遇到的女子的畫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停了,樹葉沙沙作響,一陣風把北帝拉回來,他凝了凝神,正預備回宮,眼睛卻被樹下的青色身影吸引住,眯了眯眼睛,抬腳往樹下走去。
秋江伶趁著盞燭她們打掃屋子時,抱著一罐梨花酒就偷跑出來,平日在宮殿裏,她們都不許她喝酒,這次她是要喝個夠的。
抱著酒仰頭開喝。
真是極好喝的酒,清香又甜絲絲的。
她不知道北帝就站在她身後,正一臉恍然地看著她。
“……阿落?”
他喃喃著,神情悲戚又縹緲。
秋江伶聽到聲音,轉過頭去,臉色一變,麻利的從地上起來,拿著酒壺往背後藏去,麵露怯色,垂著頭不敢看他。
北帝看清了她的臉之後,變了變神色,變得平靜起來,隻是目光依舊在她身上流轉。
“你是哪個宮裏的?”
秋江伶忙的朝他一拜“陛下恕罪,臣妾雨宮伶嬪”
北帝見她這副受驚模樣,又微微柔了柔聲音“孤又沒說你什麼,抬起頭來”
依言,秋江伶抬起頭,瞳孔盡是害怕,一些碎發貼在臉頰上,北帝看著她,眉目鬆了下來。
“你說恕罪,你犯了什麼罪?”
秋江伶垂眼,睫毛微顫,皓齒輕咬,秀眉微蹙,又朝他磕頭匐在地上“臣妾犯了喝酒之罪”
北帝有些發笑,見地上確實還躺著酒壺,又問“何酒?”
“梨花酒”
“可好喝?”
秋江伶有些吃驚,抬起頭,一臉懵懂地看著他,又不明所以地點著頭“…好喝”
見她一直跪著,北帝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她不自在地站在麵前,垂著眼不去看他。
“那就罰你將梨花酒送一壺到孤的宮裏來”
話畢,北帝拂袖而去,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秋江伶。
清酒身體未痊愈,在聽到肆棋與他在同一天暈了過去,吃了早膳便匆匆趕去棋府。
兩人在書房裏大眼瞪小眼。
“你身體裏的毒不打算解了嗎?”
清酒在仔細詢問過他的事情之後,才知曉了這中毒一事,藏得真深,不過這事確實是越少的人知道才好。
肆棋捏著茶杯,大拇指摩挲著杯沿“自然是要解的,不過不是現在”
清風聽此,也就沒再問這些了。
“遊牧族和失蹤百姓可有關聯?”
肆棋抿了一口茶,盯著茶杯。
“可以確定,這次紮克穆來北原的目的就是為了拐賣北原的百姓,我們的人在街市隱匿著,發現他們專挑單身一人的女子,利用她們的善良,帶到人煙稀少的巷子”
清風喝了口茶水,又繼續講著。
“接下來就是把她們藏在賣貨箱子裏夾層從西邊運出去,不過我們跟蹤他們去了西邊,就出現了昨日的那一幕”
“線索就到這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