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迪?
這是江則他兒子?
翟野上下打量了一會江濜,少年剛跑完步的臉並不紅潤,蒼白的臉上覆著一層細汗。領隊再次跟翟野道謝,然後領著少年往回走了。少年穿著病號服,脖子上纏了圈白紗,但他走得很輕快,身姿挺拔,步子閑散的像這隻是一場飯後的散步。
“沒認真跑。”翟野聽見前麵的少年嬉笑著跟他旁邊的領隊說,“真打算跑了你才別想抓住我。”
翟野和他們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一直到療養院門口他們才消失在翟野的視野裏。他們走去左邊,翟野拐向右邊。
等翟野探望完手下時太陽已經在下沉了。療養院的風景很好,日暮時分天空會鋪開大片紫色粉色的雲,深淺不一。偶爾,上麵還會路過幾隻飛鳥。
翟野憑借手下的描述找到了江濜的病房。提到他的時候,手下嘎嘎狂笑,肚子上的傷口差點笑崩開。
江濜出逃已經是一件常事了。自從恢複行動能力以後,他一無聊就跑。剛開始他渾身是傷,跑也跑不動,還比較好抓。但隨著身體的恢複,他開始四處撒野。有時候往門口竄,有時候從一樓跑上七樓再從七樓跑下一樓,從這一棟跑向那一棟,翻牆偽裝直接衝卡,能幹的他都幹了一遍。
他樂此不疲,屁股後邊跟著的人天天被他遛左遛右。
放蕩不羈愛自由啊。翟野站在房門外,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進去。房裏就倆人,一個被子蓋的嚴嚴實實頭都沒露的江濜,另一個站在床邊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江則。
“啊。”翟野語氣平平,一點沒有道歉的意思,“真抱歉,打擾到了嗎?”
“先生。”江則上前,行了吻手禮後迎翟野進去,“怎麼會,跟他聊天而已。”
翟野走向床邊,不明顯地瞥了眼床邊的姓名牌。冠了家族姓的名字一般都長,他總記不住。江濜冠江姓的名又從來沒人告訴過他。
萊普瑞特·辛米。
西米?翟野想。能不能做西米露?
他還在思考應該講什麼,江則已經臭著臉,來到床邊要揍兒子了。
“滾起來叫人!”
翟野沒打算聽到他喊人。他見多了,這種小孩是這樣的,總覺得自己狂拽炫酷吊炸天,一個人能一拳打爆一百個人。
翟野不打算久待了。他不喜歡小孩,不想收。
他正準備直接走,床上的鼓包忽然動了動。被子裏的人真的在床上滾了一圈,滾起來了。
“先生好。”小豹子頭毛亂炸,顯得有點不耐煩,還有點凶。
翟野覺得好玩,但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淺淺的點點頭。
“你。”翟野開門見山,“要跟著我嗎?”
“你要收我嗎。”江濜反問。
“在考慮。”翟野如實回答。
“那有什麼好處呢跟著你?”江濜老老實實問,直接忽視邊上江則拚了命的擠眉弄眼,“有錢嗎?”
“有。”翟野想了想,“幹得好錢多,幹的不好沒命。”
小豹子笑了笑,好像很滿意這個回答。
“那這個呢?”小豹子動了動,從被子裏舉起雙手。翟野這才發現,江濜的手上綁著束縛帶。
其實束縛帶不短,能收縮伸長,在這個房間裏的日常活動不成問題。
但不論多長,它始終是束縛帶。
“我愛亂發瘋。”江濜舉著雙手,說話的時候滿不在乎,“我討厭這裏,感覺這就是個精神病院,雖然我確實是個神經病。”
翟野笑了,讚同地點點頭。
“跟著你的話你也綁我嗎?”小豹子手彈了彈手上的束縛帶,眼睛看著翟野。
他眼睛不算大,單眼皮,圓眼尾,看上去總像剛睡醒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很有攻擊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