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榆臉一下就垮了,臉色貌似雷公。
卓嶼?卓嶼不是撈了萬玖給翟野打電話嗎?他跟左帆又扯上什麼關係了?
“為什麼是他?”時榆黑著臉問。
“能讓左哥在雨林裏東躲西藏還得隱藏身份的人,我覺得應該就隻有卓嶼,或者他手底的人。”白辭易道,“他是雨林的大頭,雨林C區的地形圖他肯定有,所以他才能把左哥逼到這一步。”想了想,他又補充,“當然,如果有其他對這個地方很熟的人的話就當我沒說。”
白辭易說的話不無道理。時榆沉著臉,好半天以後才開口:
“行,我知道了。”他把自己裹回被子裏躺下去,道,“雷小了,睡吧。”
白辭易於是沒再說話,關了燈爬回床上繼續睡去了。時榆閉著眼睛放緩呼吸,極有耐心地等到白辭易的呼吸聲變均勻了才再次睜開。狼的夜視能力一般,他靜靜看著身邊人的輪廓以及隨著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被褥。
卓嶼這個問題終於還是擺在了他眼前。他先前嫌麻煩不願深想,但現在也不得不麵對了。
卓嶼一開始的目標就明確——翟野手頭的新藥。可這藥翟野藏的很深,按理說卓嶼根本不可能知道。
除非藥廠裏有鬼。鬼不僅給卓嶼報信,還殺了萬玖。
目前嫌疑最大的毋庸置疑是左帆。可是卓嶼把左帆當成交換藥的籌碼,現在還讓左帆跑掉了。
因為快暴露了所以打算把左帆拋出來當作棄子?卓嶼哪來的信心覺得翟野會心甘情願地拿藥換回一個叛徒?
還有左帆跑回來這一舉動。如果左帆真是回來拿卡,他拿那卡能幹什麼?他進不去藥廠,卓嶼也進不去,這卡不僅沒法讓他全身而退,還極有可能讓他被卓嶼或者藥廠的巡邏隊抓回去。
而且,如果他是來拿卡的,那基因鎖箱子裏裝的會是什麼?
以及左帆那隻貌似裝了監視器的眼睛。時榆煩躁地掐了把掌心,覺得自己頭快裂了。
那隻眼睛記錄下來的視頻是誰發給藥廠的?目的是什麼?左帆知不知道自己眼睛裏有監視器?
應該不是卓嶼的。時榆想,不然就靠追著眼睛,卓嶼早就能把左帆抓回去了。
左帆自己發的?
他有病啊他逃亡發這個?時榆無奈地盯著天花板,心道果然當頭兒的都是癲佬。
頭暈目眩的感覺又席卷上來了,時榆攥緊拳頭,拇指緊緊掐著食指上的扳指,指尖被抵的生疼。
……差不多趕緊結束吧。
可千萬別他媽躲了幾隻黃雀在後麵。
時榆偏了點頭,目光淡漠地掃過白辭易的臉。
第二天清早天還是黑沉沉的,雨一點沒小,雷倒是停了。白辭易睡醒的時候身邊沒人。他翻身坐起,轉眼看見了坐在地上鋪著棋盤擺弄棋子的時榆。
裝的還挺像那麼回事,要是下的是圍棋不是五子棋就更好了。
“五子棋裝什麼謀士啊你。”白辭易打了個哈欠,俯身去觀戰了一下,“還怪挺旗鼓相當難舍難分的。”
“要你管了。”時榆彈了一枚棋子到他頭上,“謀士就算捏著飛行棋也是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