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她的。說實話，她真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孩，不過也有點倒黴，碰到了一對蠢貨父母。”
眷藤搖搖頭，語氣惋惜。
“你說的……是元鳶吧？”月昭昭輕聲。
“你不笨嘛，就是她。”眷藤微笑點了點頭，接著又像是陷入了回憶，“你說要是我的靈力當時早點恢複就好了，那我就不用被迫隻借動物身體了，早點變成人的話，我一定當場把那些人碎屍萬段。”
“隻可惜我的靈力直到很久才恢複一半。”
“也不知道Rhodon現在怎麼樣了？”
眷藤又開始了自言自語。
月昭昭安靜站在一邊，聆聽著他實際上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流露出的不著痕跡的悲傷。
忽然，她鼻尖縈繞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月昭昭一頓。
其實她那日在工廠裏隱約聞到過一隻妖留下的極淡的氣息，她估計就是傷了戾佷的那一隻。
剛才眷藤在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因為情緒不穩，也散發出來了妖的氣息。
一模一樣。
眷藤閉上眼睛，延長了自己的呼吸，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情緒的不穩定。
氣息消失。
他看向月昭昭。
“小妖醫，有件事我得說一下，Rhodon身旁那隻狼妖的傷跟我可沒有關係啊，我隻是去工廠裏逛了一圈，什麼都沒做。我可不背黑鍋。”
月昭昭認真點了點頭。
眷藤站起身，看著自己變透明的手， 他歎了一口氣。
月昭昭也發現了，不止他，連同周圍的場景也像水泛起波紋般晃動起來。
“製造這個半成品的幻境耗費了我不少靈力，本來就少，現在更沒了。”
眷藤說著向前走，接著坐到了那無名墓碑左邊的墓碑前，像個孩子一樣抱住了自己。
“從妖界逃出來本想著苟且過一生的，結果欠了那人類一條命。你說我一個逃妖犯，為什麼要報恩，忘恩負義才是我該幹的事情啊。”
“但是那個人類真的好傻，死前還在想著帶我出去曬太陽。”
“我現在待在人類身體裏時間太長出不去了。”
他又自言自語起來。
“我給邱桉和邱珩找到了個轉世的機會。”
“就在這幾天。”
“本來想去看看他們的，現在好像撐不到了。”
眷藤抬起了頭，目光忽然變得單純無比，隻是整個人十分虛弱。
“小妖醫，那天牛奶的事情我隻是想借你引起某個人的注意。不過我已經道過歉了，不會在道第二遍啊。”
“沒關係，沒關係。”月昭昭上前一步蹲到了他的麵前，伸著手想要觸碰卻無法靠近，“眷藤，你怎麼了？”
“那老家夥說要我以自己的命作為交換才給轉世機會……”眷藤話音未落，趕忙捂住自己的嘴。
他彎起的唇角帶上無奈。
“不說了，反正我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要是再給我些時間該多好。”
他有自信能在人類世界裏成為一個極具手段的人。
那時，粉碎一切阻力將這座精神病院裏發生的一切都昭告天下，而不是被人給生生壓製，掀不起波瀾。
但現在，隻能看那位大長老願不願意以自己在人間的權勢來幫他了。
眷藤緩緩閉上了眼睛，頭埋在了自己的臂彎裏。
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沉睡了過去。
“眷藤？眷藤！”
月昭昭呼吸變得急促。
幻境變成碎片，砰地一聲炸裂，從頭頂似利箭一般墜落。
月昭昭立馬奔跑著閃躲，就在這時，一抹白色閃過。
“姐姐！”
落千執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月昭昭被猝不及防地拉入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她想抬頭，但是卻被一隻大手按住。
就這樣過了不知多久，耳邊傳來音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