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昭昭和落千執對視一眼,接著十分默契地又轉頭就跑。
繞了一大圈費了不少力氣才回到病房裏,確定那個護士沒追上,月昭昭將門給關上。
落千執看著熱水瓶想倒點熱水,結果發現熱水瓶裏竟然混雜著泥土,根本就沒有辦法喝。
不過好在屋裏的空氣外麵略微高了點,身體的溫度回了一些。
“請所有人立馬到操場集合跑步!”
房間角的廣播忽然響起,緊接著反鎖的門就被直接用鑰匙打開。
一個保安拿著棍子敲牆,“快點下去,別磨蹭!”
走廊裏響起咚咚咚的腳步聲,月昭昭與落千執被趕入人群中擠到了操場。
寒冷無比的冬季,此刻又起了風,塑膠操場上的雪尚未清掃幹淨,被一腳一腳踏上變成了黑色雪水。
跑道上擠滿了人,歪七扭八地跑著步。
落千執跟在月昭昭的旁邊,忽然一撇頭就看到了高台之上的攝像師,他舉著的巨大的黑色攝像機如同槍口,一點一點記錄下這座腐朽破爛的精神病院裏的種種罪行,隻是當呈現出去的時候又變成了另一副景象。
就比如——在冰雪天氣裏依然堅持運動的精神病人。
“有人暈倒了!”
大概五六個身材瘦弱的男女在跑道上倒下,旁邊監督的保安一臉冷漠,隨意地指了三個人,“你們,把他們送去醫務室!”
這其中就包括了月昭昭與落千執。
月昭昭背起其中一個人,落千執也背起了一個人,接著兩人就立馬朝醫務室奔過去。
隻是沒想到醫務室的門壓根就沒有開,上麵的鎖甚至都生了鏽。
“快!快點!”
催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月昭昭與落千執皆是一頓。
一張病床突然出現,穿過兩個人的身體直接進入麵前緊閉的門內。
月昭昭托著背上人的手一輕,重量消失,她看見自己與落千執的身體再次變得透明,周圍旋轉起來。
再睜眼時,他們站在病床旁邊,而上麵躺著的是奄奄一息的邱桉。
他裸露在外的手腕與脖子的皮膚全部青紫,瘦弱的就像是一張紙,隻要微微使力就能撕毀。
他止不住地咳嗽,而每咳嗽一次,就會帶著鮮血。
窗戶沒有關,就隨意地開著,雪花飄進來。
一片,兩片......
落在他的臉上,然後融化。
門被推開
“鍾先生,請進請進!”
邱申滿麵討好地彎著腰迎進來又一個男人。
男人滿麵嫌棄地看著床上已經快要死的邱桉,“我是聽人介紹才來這裏的,就這還想要我付錢?”
“不,不是他,是他的弟弟!”邱申立馬解釋,即使目光已經從那大開的窗戶上掃過無數遍也沒有要關的意思。
“那人呢?”
“您放心,隻要邱桉在這裏,他就一定不會跑的!”
男人冷哼了一聲才擺擺手,“行,我去房間裏等他!”
門又被關上
邱桉的手顫抖地想夠旁邊的電話,隻是以他的角度無法看到,電話線早就已經被剪斷。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不停自窗口飄落進來,浸濕被子。
砰地一聲
邱桉摔倒在地上,電話被他扯著握在手裏,與此同時,那斷裂的電話線也展現在眼前。
他絕望幹涸的雙眼裏終於流出了淚水。
“小珩,快跑......”
“放開我!!!我要去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