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並不隔音，走廊裏傳出邱珩的撕心裂肺的喊聲。
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邱桉拖著已然成了破布娃娃的身體一點一點向門口爬，速度越來越慢，他用力想觸碰門的手穿過落千執透明的身體，然後掉落。
邱桉，死了。
月昭昭摸向自己酸澀的眼睛。
當初隻是看新聞就知道熱息精神病院是一個地獄，卻不想地獄裏的酷刑還更多。
而在地獄裏痛苦死去的人也不止被曝出的那些。
周圍變得扭曲恐怖起來，晃動的比上一次更加恐怖。
忽然，一道裂縫自兩人腳下憑空而出，與此同時，巨大的吸力也自兩邊產生。
月昭昭眼前變得一片黑暗，當再次恢複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荒涼的墳地之間。
她麵前的是一座無名墓碑。
“猜猜這是誰的？”
熟悉的聲音從左邊傳來。
月昭昭望過去。
黑暗之中，邱珩緩緩走了出來，穿著一件柔軟的白色毛衣。
他和剛進入班級時一樣，初雪一般，少年意氣。
隻不過眉目間多了分若有若無的戾氣。
“邱桉？”
月昭昭有些艱難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邱珩笑著搖搖頭，“是我的。”
月昭昭一頓。
她的表情落在邱珩的眼中，邱珩靠近她，一下又轉換話題，“你怎麼不怕我？”
“我不知道。”月昭昭誠實回答，其實她已經猜到麵前的人就是創造這個幻境的妖。
但是這隻妖沒有惡意，好像隻是想告訴他們一些事情。
一些……悲傷的事情。
邱珩低頭，抬手摸向自己的那座墓碑，沉默了一會兒，他背對著月昭昭，自語一般開了口。
“其實我來人間挺長時間了，不過因為逃離妖界耗費不少靈力，所以就一直以原型流浪在人間，我也不敢輕易使用法術，因為會被妖刑司追蹤。”
“那天下著大雨，我沒有注意路上的車，以為要被撞死的時候，邱桉救了我，但是他的腿卻因此殘廢了。”
“我也不知道這個人類怎麼回事，像個傻子一樣。所以就變換成兔子，貓，狗，鳥各種動物待在他身邊，不過每一次都被邱申打死就是了。”
“邱珩在被騙去那個房間後就被折磨死了，我一直借用著他的身體，小妖醫，其實我的真名叫眷藤，你認不認識啊？”
月昭昭搖頭。
她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
眷藤靠著墓碑坐了下去，“也是，那個妖刑司對我們藏的很深，你不知道也正常。”
“我一直以為妖刑司的囚禁很痛苦，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卻沒想到，人間才是。”眷藤的語氣沒變，隻是眉間戾氣卻加深，“我讓曾經欺負過邱桉與邱珩的人都付出了代價。”
“你殺了他們？”
“不是，死亡才不是最痛苦的事情。不過有的人我也不想他們活著，比如學校裏墜樓的那位，我找他算賬的時候，他還在天台上醉生夢死呢。”
眷藤說著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月昭昭默言。
“剛才幻境裏的事情你們也都看到了，有些事情也都經曆了。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瘋了，隻管邱桉和邱珩不就行了，怎麼會同情其他人類？但最後還是沒辦法，就和Rhodon一起把這家精神病院給整垮了。”
“Rho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