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在三年前死了414宿舍,那一年,我剛轉學到含江一中。”
晚自習下課後,張子玉懷抱著自己的頭顱站在教學樓走廊眺望著遠處的女生宿舍。
她喃喃道:“我當時走錯了樓層,那天414宿舍本應被封著的門竟然沒關,我就這麼稀裏糊塗地走了進去。”
“然後——”
張子玉的眼角流下兩行血淚,看上去可憐又恐怖:“我就被人殺死了。”
江渝不置可否,無視了張子玉腦後若隱若現的黑線,她眯起眼睛看向宿舍樓,瞳孔縮小,從四樓的一間宿舍中看見了顯而易見的猩紅血霧。
怨氣不小啊。
她開始相信那個男人的話了。
含江一中沒那麼簡單。
“414現在還有人住嗎?”
江渝問:“如果沒人住,那是從什麼時候才開始荒廢的?”
“我還活著的時候,414宿舍就已經不用了。”
張子玉不太記得生前的事,但提起這事來卻大腦像是被植入了一段程序般記憶清晰,自己也覺得離奇。
“說是五年前發生了一起很嚴重的事情,才導致學校寧願少收住宿生,也不開放四樓,就連314,514也不讓住人。”
這學校裏至少有五隻以上的厲鬼了,為什麼還沒被驚悚世界收錄?
難道是因為驚悚世界滿員了?
江渝邊想,邊隨手抄起張子玉的頭,轉身帶著她往宿舍走:“那你知道原因嗎?”
張子玉的頭艱難地在江渝手裏搖了搖。
四樓現在隻有401到409宿舍住了人,走廊另一頭灰撲撲的,地麵上全是可疑的黑紅汙漬,已經荒廢多時。
江渝看了看把414裏三層外三層鎖著的鎖鏈,從包裏掏出一把樣式古樸的黃銅鑰匙,黃銅鑰匙契合地戳進鎖孔中,輕巧無聲地打開了每一個鐵鎖鏈。
張子玉:?
這是什麼東西?
直覺告訴張子玉,這個女生與這座學校裏的任何一個學生都不一樣。
所有的學生都是獵物,而厲鬼們是狩獵他們的野獸,而這個女生則是隱藏在最深處,手持槍管的獵人。
踏進宿舍,張子玉瞬間就感覺到湧來的強大怨氣,她忍不住瑟瑟發抖,本能地想逃離。
誰知江渝興致勃勃地掏出那台粉色的相機,對著宿舍的每個角落按下快門。
張子玉:……
來參觀的吧?
414宿舍塵封五年,整間宿舍滿地灰塵與汙漬,黑色窗簾罩住窗戶,讓本就狹小的屋子顯得更加陰暗。
隱隱約約的血腥味鑽進江渝的鼻子,她嗅了嗅,又感覺到一股更加隱蔽的腐臭味。
不知是誰在給414交著電費,江渝試著去開燈,那盞看樣子馬上要退休的小燈泡竟真的顫顫巍巍地亮了起來。
暖黃色的燈光沒有給這個小房間帶來安全感,反而突出了光亮照射不到的角落。
比如在房間四角擺放著的衣櫃都被設上牢牢的大鎖,還滑稽地貼了四片黃紙符咒。
江渝沒管縮在門口的張子玉,低頭看向相機中的宿舍。
這間宿舍死過兩個人。
大片的噴濺式血跡出現在房間中央,但怨氣不算重,多半是張子玉留下的。
而怨氣最重的深紅部分在櫃子裏。
江渝握著黃銅鑰匙,毫不猶豫地打開了一個櫃子的門。
房間裏的血腥味驟然加重,痛苦的哭泣聲幽幽響起。
張子玉抖得更厲害了。
隻見櫃子裏盡是指甲抓撓的痕跡,櫃門上遍布密密麻麻的血痕,絕望的氣息撲麵而來。
就像中世紀那些隻是暈倒就被塞進棺材裏的病人蘇醒後一樣,隻能哀嚎著抓撓著棺材板,就連十指血肉模糊也渾然不覺。
明明是極為驚悚的場麵,江渝卻笑了起來:“你猜猜櫃子裏的鬼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