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鋒攻入宮門搶奪無量流火,以無鋒首領宮喚羽之死,宣告著宮門的勝利。宮尚角也不像平日裏那麼忙了,總是守在上官淺的床前。
自從寒鴉柒死後,上官淺就變得沉默寡言,隻是終日站在窗前凝神想著什麼,有時一站就是一整天。
身體也開始變得虛弱不堪,還捂著帕子咳出血來。侍女見狀,嚇得連忙去通知宮尚角,侍女從未見過那樣的角公子,眼神冷得似乎馬上就要殺人似的。平日角公子雖冷言少語,對待下人也是禮貌周到,從未像如今這般讓人害怕。
大夫診脈了以後說,上官淺是因為心中鬱結,難以疏解所致。
那日宮尚角就這樣在上官淺窗前坐了一夜,兩人都沒有說話,在黑暗之中,隻一點月光散落床前,長夜如墨,靜待天明。
那日過後,上官淺似乎精神好了一些,她去廚房熬了些粥,送去宮尚角房間。
宮尚角此刻正在書案前處理事務,以為是下人送東西來,頭也沒抬,隻是冷冷說:
“我不餓,下去吧。”
上官淺沒出聲,默默走上前去把食物放在案板之上。
他抬起眼來,才看見來人是上官淺,眼神終於看見了光亮。
“淺淺......”
上官淺看著他,有些斥責的意味說到:“本來胃就不好,還不愛吃飯,我可不想當寡婦。”
宮尚角把她擁入懷中,宮二先生竟是有些委屈的意味。
她把頭靠在他肩上。
“阿角,辛苦了。”
陽光穿破雲層,偷得一絲天光。
日子就這樣平靜過著,她會趴在案桌前等他等到睡著,他會每日在鏡前為她描眉。院子裏的杜鵑也越來越多了。宮尚角本以為,他們會這樣執子之手,相攜到老。
隻是一日他醒來後,發現自己腰間令牌不見,桌上隻留一封書信。
阿角:
杜鵑花已經開滿了庭院,原諒我不能兌現當初的諾言。你我相識,相知,相愛本是不該,自此山高水長,我們都該去過自己的人生。
上官淺
十四
嫋嫋炊煙,一處載滿了白杜鵑的木屋前,小男孩正在院落裏追著一直小黃狗四處亂跑。
“阿娘——,淮之餓啦。”
一名身著白衣,容貌清麗的女子從屋中走了出來。男孩見狀,小短腿提速像女子飛撲過去,女子順勢接住他,把他抱起。
“饞貓,你不是才吃完桂花糕嗎。”
男孩在女人懷裏撒嬌,
“阿娘,我們去集市上買周家阿嬸做的叫花雞吧,淮之想吃。”
女子望著懷中的小團子,白白嫩嫩的,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自己。
無奈隻有妥協:“好好好,去集市。”
宛丘鎮本是江南一處最不起眼的小鎮,鮮少又外人踏足,今日集市倒是罕見的熱鬧。
淮之愛熱鬧,人小鬼大的,見到人群擁擠,中間長長一條馬隊經過,便鑽到前麵去,扯著一個路人大叔:“大叔大叔,這是什麼?怎麼那麼多人看。”
大叔見他可愛,一把把他抱起:“小鬼頭,年紀不大,倒是愛看熱鬧。這呀是宮家的車隊,是來選新娘子的。”
上官淺意識到手裏的小鬼頭不見了,就知道肯定跑上前去湊熱鬧了,一看果真在前排的一位大叔手裏。
正要上前,就看見商隊浩浩湯湯地走來,聽見周圍人討論。
“這宮三少爺真是英俊啊,聽說這次他親自來挑選新娘,不知誰家小姐這麼幸運。”
“那是你沒見著宮二少爺,那才真真是郎豔獨絕呢!”
上官淺轉過身去。
“隻可惜呀,宮二先生成婚早,咱們呀沒趕上好時候。”
一女子聞言,小聲低語著:“江湖傳言,宮二先生的夫人怕是已經故去,這麼些年他都是獨自一人。”
“聽說這次宮二先生也來了,說不定你還有機會。”一名女子調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