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卻也沒有拒絕,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喂完了一碗藥。
她拿起藥碗,起身準備離開。
被身後之人扯住了衣袖。
“去哪兒?”他怕她跑了。
上官淺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我抱些褥子去書房睡。”
宮尚角聞言才放開了手,眼睛瞟了一眼床上。
“你睡著兒。”
看見上官淺疑惑的表情他才繼續開口。
“我睡書房。”
見他眼神執拗,扯著自己的衣袖不放手,上官淺便也不說話了。
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她去書房鋪好床鋪,又去廚房抄了些菜,回到房間就看見宮尚角在逗弄祈安,臉上竟出現了有些童真的笑容。
童真?這個詞和宮尚角真是不符。
她會心一笑,竟覺得這樣一直下去也很好。
隨後想到什麼似的,又搖搖頭,嘲笑自己的天真。
——
上官淺抄了兩個素菜,兩人就在桌前默默吃著飯。從前吃飯時,上官淺好像總是有許多話要對宮尚角講,即使是裝的。
“江淮序——”他忍不住開口,想問些什麼。
“江先生大婚,請我縫製喜服。”她似乎猜到她想問什麼,打斷了他的提問。
說完又補了一句:“謝謝你,無論是我生祈安那天,還是點竹。”
他吃飯的手頓了一瞬,愣了一會兒以後,突然道:“淺淺,你永遠不用同我說謝謝。”
上官淺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攥住了,片刻的窒息。和宮尚角這樣的溫情,她從未想過。
兩人相互試探,若即若離。
她也曾動搖。
問他“你可否保我不死?”
“我可以抱你不受苦。”
求他:“公子可否為我報仇,我願獻上自己的一切。”
“你還有什麼。”
她是心狠之人,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她又怎麼敢再次動搖。
她沒有言語,隻是站起來放下了碗筷:“你先吃,我去看看祈安醒了沒有。”
宮尚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知道她的心被鍍上了一層寒冰,這層冰是自己親自鍍上的。
淺淺,無妨。
我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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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簡單的過著,上官淺從沒有趕他走,兩人也默契的不提從前之事。他想來自律,上官淺起床時桌子上就已經放好了早餐,他則是在院子裏給菜澆水。偶爾會抱著祈安去集市裏采購,上官淺負責買,他則是默默跟在身後提著東西。
他萬事都順著上官淺,唯一一件有些霸道的事情就是他在院子裏又種上了杜鵑。
上官淺早就把園中的杜鵑移除,種植起了蔬菜。
今天她起床時,就看見宮尚角再給杜鵑澆水。
她微不可查的蹙起了眉,杜鵑花的綻放像是提醒了她些什麼,這些日子是她忘了自己不該動搖。
她走到宮尚角旁邊。
宮尚角見她來,眼睛裏染上了喜悅。
“淺淺,這些杜鵑長得很好。”
上官淺,沒有接她的話,她的表情異常平靜,沒有波瀾。
“宮尚角,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