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逞點點頭。
洗漱完畢,這次顧逞上床後什麼也沒幹,隻是緊緊圍繞住白玉涼,將他整個人裹在懷裏。
不得不說,在寒冷的冬夜裏很暖和……也很舒服。
從前白玉涼總是跳過這些沒有用的夜晚,在白天補覺,可今天不知道是太困還是太舒適了,剛窩進顧逞懷裏就睡著了。
半夜裏驚醒,發覺顧逞摟著自己,白玉涼嚇了一大跳,他盯著顧逞的臉糾結猶豫了許久,心底叫囂著趕緊麻溜地跳過,身體卻無比享受從所未有的溫暖愜意。
算了,就當是高中和兄弟一起睡下鋪了,這有什麼,摟著睡一晚上而已。
想著,他又倒過頭呼呼大睡。
等次日醒來,旁邊被子都涼了,人早已經走了。
白玉涼在溫暖的被窩裏伸了個懶腰,腳剛伸開,一股透心涼的冷意就從腳尖直衝腦門。
靠!林晚秋這身體在冬天真是一點熱都不發的啊,但凡離開中間這一塊兒就和挨冰塊一樣冷。
他從前那個身體雖然也不怎麼樣,但冬天好歹還能把床暖熱了……這到底是男女體質差異還是林晚秋身子太弱了。
白玉涼突然想起來自己昨天和葉青雲突然的中二病發……如果要做,肯定不能再跳過時間,就必須得腳踏實地努力奮鬥。也就是他要在這裏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四十年如一日。
靠!
當時腦子是被驢踢了嘛。一個現實工作時都偷奸耍滑,整天無所事事的社會閑散人員,能在遊戲裏堅持那麼久?
現在連這點冷都受不了,真是撞了邪門,居然覺得自己能夠為了一個遊戲、一堆虛擬數據就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果然人下午和晚上做決定時都不能衝動,第二天起床一想,立馬就會開始悔不當初。
“娘娘!娘娘!”
又來!
是嫌上次出醜出得還不夠大嘛。
“怎麼了?你先舒緩一下,慢慢說。”
白玉涼探出頭,卻發現這次不是上次那個小丫鬟,而是大桃。
哇靠,真出事了。
大桃臉色蒼白,神色慌張,帶著不可置信的凝重。
“陛下他……您快去!太醫說他活不過今天了。”
!
白玉涼腦子暈乎乎的,掀開被子起來,連冷都顧不上了。
這麼快,昨晚還暖乎乎的一個人,現在就要死了。
“別準備衣服了,拿那件厚貂裘給我披上,現在就去。”
大桃急匆匆給白玉涼係好外套,隨手理了一下他披散的長發,讓它不至於炸毛。
提起油紙傘就隨著白玉涼往養心殿走。
“娘娘,陛下是下朝後就突然開始咳血。本以為不會有大礙,可叫了太醫來看,卻說活不過今天了。眾臣都守在外麵,陛下也立了遺詔,隻讓人來喊你過去了。”
她撐著油紙傘邊走邊向白玉涼解釋,可此刻白玉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感覺大桃的聲音嗡嗡的吵。
他知道顧逞會死,他知道自己會殺死他,他始終都知道,可沒想到會這麼急促。
好像還沒準備好迎接,某些東西就要溜走了。
養心殿外站著顧逞的三位心腹,都麵帶悲傷,眼眶濕潤,大概剛剛被傳召完。他們看見白玉涼匆匆趕來,對著他鞠躬行禮。白玉涼回之一笑,便走進去,猶豫著推開了內殿的門。
幾位太醫正圍著桌子商討對策,顧逞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玉涼拉開簾子,覺得有些奇妙,顧逞真的要死了。
“阿逞,我來了。”
顧逞聽見他的聲音,立即強撐著身子坐起來,招手示意白玉涼過去。
“過來,別為我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