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接著問道:“那她們在這裏受盡了苦,這麼多年她外婆他們就忍心這樣看著?!”
她說:“這我也不知道,也許她有舅舅,接她們回家這事兒老人也做不了這個主,因為接回去就得養她們兩母女啊,再說了她爸爸同不同意還打個問號,這畢竟女兒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事了。”
我望著那片竹林,心裏湧起一股深深的悲傷和無力,心想這種日子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她媽媽想必也是吃了沒讀過書的虧,人又軟弱,所以才在那個家裏過著逆來順受的日子。
沒讀過書意味著你不識字,不識字你就寸步難行,想出去務工都不行。除非有人帶,可是她爸爸那麼專橫,想必不願意讓她出去賺錢。
所以這兩個人在那個家真是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後來又呆了一會兒,我看著夕陽已經開始偏西了就說不早了該回家了要不一會兒天要黑了。
於是她送我去羅生桂家找她帶路。出了她家院子她說湊巧我們就要從易容家路過。我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真是五味雜陳。
她囑咐我到了她家外麵千萬不要叫她,她奶奶脾氣很不好,害怕節外生枝。我當然隻有照做。
我們很快就走到了她家前麵的小路上,我悄悄打量她家的院子。真不愧是以前的地主,房子都是一大排,間數很明顯比我家多。
而且房型是全部都是正房,就是坐北朝南的那種,那個房前的地壩特別寬敞,起碼是我家的兩倍。大門離得有點遠,光線不太好,看不清裏麵的光景,但是門口有兩個雕了圖案的石墩,不知道是什麼動物。
我們倆沒有停留,好在她家沒有人出來,要不然我還怪害怕的。聽了張遞萍的描述,現在他們家大人在我腦子裏的印象就是洪水猛獸。
誰讓我膽子一向那麼小,這點隨我爸爸真是沒有辦法。
我倆很快走過了她家,到了羅生桂家。我們在她家院子外麵喊她的名字,她很快出來了說你們不玩了啊,那我帶你回去。
於是我和張遞萍道別說第二天再見,就和她一起走了。路上又路過了羅春梅的家,就是和我們一起回家的另一個同學。
她帶我在她家後麵坡上的橘子林裏的小路上穿行,邊走倆人邊說著閑話,說她爸爸有幾兄弟,然後她有幾個姑媽,在我們村的又是她的哪個姑媽。
小孩子腳程很快,不久我們就走到了我家正對麵的坡上。那個坡還有我家的地,我從小在那幹活自然是認識的,站在坡上已經能看見我家的那個大院兒了。
於是我告訴她就送到這裏吧,這邊的路我就認識了。她笑著說好,然後還逗我說,你看我說我經常走這條路熟得很吧。
我笑著拉著她的胳膊說對對對,這條路她最熟了。當然,我不會忘記謝謝她送我回來,並催促她快回家去,害怕一會兒天黑。
她大大咧咧的一笑說還早著呢,就朝我揮揮手說拜拜,然後轉身走了。
我看著她的身影,又看著滿天的晚霞,邁著輕快的腳步回了家。
後來我還去過王晴晴的家,知道了原來班裏另一個同學毛江居然是她的鄰居。曉玲還請我去她家過周末。
人在小時候的感情都是真摯而熱烈的,它不摻雜任何的利益糾葛,隻有最純粹的真情與吸引。
到現在我仍然記得很多同學的名字和樣貌,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現在的他們早已經長高長變了樣,但是他們當年的模樣就像一幅老照片一樣印在我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