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所長
老人說完後，黃斌直接回答道：“你不符合，第一你有兩個兒子，收入都挺高，一個還是老師，他們都應該有贍養的義務。況且你和大兒還是一個戶口，收入應該合並計算。第二你說的疾病是老年人的常見病，並不在重大疾病之列”。老人：“兒子有兒子的一家人要養，房貸要還，孩子要交補課費，城裏水、電、氣什麼又高得很，那還想給他們添負擔嘛”。她的話引起其他人的共鳴，都說，是啊，是啊。黃斌：“按你們的意思該國家來給你們養老了，國家以後可能會，但現在還沒有，因為國家還不富裕。孩子小的時候，你們有撫養的義務，你們老了他們也有贍養的義務，這是有法律規定的，誰不贍養，可以向法院起訴他”。老人：“那怎麼有的兒女雙全，家裏有車有房的也在吃低保？”黃斌：“如果你說的屬實，我們每年會重新審核，對不符合的會取消，況且你不能讓我去犯別人同樣的錯誤”。老人：“你們說的好聽，別人有關係我看你們能不能取消嘛”。黃斌：“如果你現在說出來是哪一家，我們現在就會查”。老人：“我才不說，要查你們自己去查，別人知道了不得天天罵我”。
後麵幾個人的情況都差不多，都說家裏如何如何地困難，又是各種病，有的還拿出一堆檢查單、藥費發票等，但沒有一個真正符合低保政策的。聽了黃斌的答複，幾個都很不高興，出門時，黃斌聽到一人道：“什麼好官，我看也是一個貪官”。黃斌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根本算不上官，但很想通過努力工作得到上下的認可。現在黃斌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是太幼稚了，你把他的訴求達成了，你就是好官，沒有答應他們的要求，你就是貪官，壞人。
他們認為政策就在你的嘴裏，想辦也有理由，不想辦也有理由。這還真不怪群眾如此認為，因為這樣的事是真有，雖不多，但是長年的累積，政府在群眾中的威信、信任度己嚴重下降，威信和信任度的下降，使基層幹部的工作開展越來越難。
在找孫飛躍之前，黃斌先向其他人打聽了很多他的信息。了解到，孫飛躍很有錢，老婆在城裏最繁華的地段開服裝店，生意一直很好。特別是前幾年，掙了很多錢。他又在炒股，也掙了不少錢，職工稱他為“孫百萬”。黃斌找到孫飛躍時，他正坐在一台筆記本電腦前（那時其他人連電腦都沒有）。電腦上閃現著紅紅綠綠的線條，黃斌從沒接觸過炒股，也不知道這些紅綠線條代表著什麼。孫飛躍穿著很樸素，黑衫黑褲，光頭是他最顯著的標誌。黃斌進來後，根本就沒引起孫飛躍注意，眼睛一直盯著電腦，還在一個厚厚的本上記著什麼。直到黃斌說明來意，孫飛躍才轉過身來，說話也很真接：“讓我當民政所長可以，但我不喜歡有人老對我指手劃腳”。黃斌：“可以，我讓辦公室直接把文件也傳給你，需要我時你找我，平時你自己幹起走”。整個過程十分簡短，兩人沒有一句廢話，後來黃斌常常覺得這是一次自己的明智決定，後來的工作中，自己真很少去管。但卻做得很好，不光業務工作做得好，多次受到縣民政局的表彰，還化解了很多信訪和矛盾。後來的工作驗中也讓黃斌認識到，一個部門的負責人、一個村的書記對一項工作和一個村的工作真的十分重要，選好了工作會大變樣。領導也會很輕鬆，才有精力去幹更多的事，如果一個領導一直被業務工作所困，隻能說明你沒有選好人用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