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癲子
黃斌正陶醉在這美景中，這時楊運財卻說出一句大煞風景的話，“楊家鎮過來偷魚的就會從這裏下來”。羅大明解釋道：“就是喬八娃手下那些人，時不時會跑來偷魚，其實我們那邊有眼線，但大多時候我們不想理他們。喬八娃是這片的黑老大，也是楊家鎮鎮政府所在村的書記。手下有幫人，經常幹些偷雞摸狗欺行霸市的事。有時太猖狂了，我們也會叫上村民去阻止，那些人很狂，一般不會主動走，會打起來”。黃斌根本不知道朗朗乾坤的法治社會還有這樣的人和事。但聽他們說的又不像假的，就像在說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回的路上，經過書記楊運財家。楊運財卻指著旁邊一座房子道：“這是我堂弟楊運福家，人很懶，兩口子都懶。前兩年一直找我說想吃低保，他們確實比較窮，但也和大多貧窮的家庭差不多。我怕人說我優親厚友，就一直沒給他。現在到處告我，說我貪汙了很多錢”。黃斌笑著道：“對，貪汙了幾千萬，我報到第一天就見過他，說你貪汙了幾千萬，隻是不知道你們村帳上有過幾千萬沒有”。楊運財：“有幾千萬我還當這村幹部，存到銀行我吃利息，也可以天天出去玩了”。
幾人走了一會，穿過一片竹林後，楊運財指著一洞口道：“目前我們最惱火的就是他了”。黃斌慢慢朝洞口走去，往裏一看，卻見一人，正低著頭坐在洞裏。頭發又長又髒，衣服褲子十分破爛，像是布條纏在身上。旁邊有一床黑乎乎的棉被，棉被上還有幾件破爛衣服。被子旁邊是幾塊石頭，石頭上是一破了的半邊瓦罐，應該是煮飯的東西了。黃斌眼中的淚水怎麼也忍不住地流了出來。有點哽咽地對楊運財道：“我怎麼也想不到，現在還有人住在這樣的地方”。楊運財趕緊道：“黃部長，不是這樣的”。黃斌搖搖頭什麼也不想說。羅大明趕緊補充道：“他是一個癲子，小名海娃，人們叫他海癲子。前幾年父母死後，他也不見了，大家都以為他也死了。去年他又回來到這裏，但他家的房子已垮，我們給他找了一處房子，但他不去，就守在這裏。這裏是他家原來的紅苕窖，離他家原來的房子和他父母的墳都很近”。楊運財又道：“隻有羅大明接近他他不會怕，其他靠近他會害怕。因為羅大明家離他比較近，經常給他端吃的”。黃斌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問道：“為什麼不在他老房子這裏修點房子？”楊運財：“危房改造那點錢不夠啊”。黃斌：“那就從應急救災資金中解決一些，你們村上也出點，況且修的可以小點，總比住在這裏好”。楊運財：“那我們明天就開始修，保證你讓滿意”。
離開的路上，羅大明說起了海癲子的過往。那是他18歲那年，參加征兵，體檢、政審都過了，當時的武裝部長讓他在家等通知。走的前一天，武裝部長讓當時的村主任通知他明天去換服裝，並參加送兵儀式。村主任有事，就叫他家鄰居通知他，結果鄰居和他家有矛盾，根本就沒有通知。臨走那天，武裝部長左等右等見不到他，就通知了另一個人。等他後來知道了，就氣成了這樣，嘴裏時不時喊打喊殺，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軍人。黃斌的心有些痛，心中在想，不知道那個鄰居和那個部長會不會心裏不安。同時也讓黃斌認識到自己工作的重要性，可能關係著一個人或者一些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