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收割
最後落在黃斌的腳前，刀尖插在地上，不停搖動著。黃斌被嚇了一跳，彎腰把刀撿了起來。葉藍卻是好一陣沒回過神來，腿已經不聽使喚，呆在那裏一動不動。很本能地想遠離黃斌手中的刀。黃斌把刀給了另一名過來的同事，過去扶了一下葉藍伸過來的手，隻感覺那手冰冰涼涼，像剛從雪水中拿出來。等了好一會，兩人才走到車邊。車上一片安靜，誰也不敢說話。恢複過來的葉藍罵道：“一個的的遇到危險跑的比兔子還快，一群貪生怕死的東西”。其實大家想的是，這隻是工作，又不是保家衛國，誰會拿自己的命去幹，但都默不出聲。葉藍又轉身罵黃斌道：“你們不是製定了各種突發情況的預案嗎？就是這麼預案的”。其實預案裏還真沒這種情況，當然無論多少完美的預案，也不能防止不可預測的現實。葉藍上車後，黃斌上了另一輛車。黃斌上車後深思了一會，對劉素容道：“我怎麼感覺我們像土匪一樣”。劉素容：“現在已經好多了，現在隻有法院能強製執行。原來鄉村幹部就會到對象戶家裏牽豬挑穀子，更是會把剛懷孕的婦女強製抓來刮宮引產。鬧出過很多人命後，現在不允許了”。黃斌知道這些人隻是在執行法律，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層層重壓下他們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規手段。但最後那家老人的無助、悲傷、憤怒神情還在黃斌眼前，黃斌在心裏怎麼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土匪，硬生生搶走了她家可能是僅有的一點積蓄。而且自己這個土匪搶的還是自己的人民。當然現在黃斌他們並不知道計劃生育政策即將發生大的變化，會從禁止變成鼓勵。
野外一片金黃，沉甸甸的穀穗低著頭等著主人來收割。道路邊、院壩裏到處停滿了遠處而來的收割機。他們一年從南收到北，休息一兩個月，又會重複頭年故事。
這天黃斌卻接到派出所一名警察的電話說一個來收割稻穀的人報了110，說有人幹擾他們收稻穀。黃斌和一名女警察到了深井村，發現一人正把一輛收割機攔在稻田邊。黃斌過去一看，攔住收割機的正是喬八手下的黃毛。經過了解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黃毛他們讓來收割的人每畝的收割價在原來的基礎上加5塊錢，這5塊歸他們。他負責收錢，收割的人也不少一分。但收割的人不同意，說他們是統一價，不能隨便漲。鄉上和派出所當然也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黃斌對黃毛道：“希望你不要到鳳陽鄉來找麻煩”。黃毛：“我就是鳳陽鄉人，鳳陽鄉還成你的了”。那女警道：“如果你不聽就隨我到派出所去”。黃毛最後狠狠瞪了黃斌一眼，十分不甘地走了。黃斌感覺這群人就是一顆毒瘤，老百姓怕他們，他們怕警察，他們和老百姓都不怕政府人員。感覺政府工作人員反倒成了最弱勢的群體，隻能緊緊抓著警察不放，才能唬住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