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新人
這天晚上黃斌接到辦公室電話，說讓明天早上八點半準時到會議室開會。黃斌覺得這不是多餘嗎，不是每天八點半都要點名開會嗎。但黃斌一想又覺得辦公室的人不可能這麼無聊，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事。黃斌又打電話回去問辦公室的人員，辦公室新來的楊麗回答說不知道什麼事，是宋書記讓通知的。黃斌覺得不好再去問宋陽春。
楊麗和劉靜是政府招聘的大學生村官，本意是以後要擔任村上主要幹部職務。但事實上她們連冬瓜南瓜、麥子韭菜都分不清，更不要說知道村民張三住哪裏李四家情況如何了。鄉上覺得放在村上發揮不了作用，而鄉上又正好急缺人手。就讓是黨員的劉靜做組織員的工作，讓楊麗先在辦公室鍛煉一段時間。而現在年輕人一分出來所擁有的，是很多老同誌工作一輩子也達不到的。如楊麗，一來工作，就已經有車有房。父親是房地產老板，男朋友則跟著父親的建築公司幹。後來這樣的年輕人越來越多進入政府部門，對他們傳統的管理方式常常無用。當官他們興趣不大，能當就當，當不了也從不強求。至於跟他們談無私奉獻，他們不屑一笑。但他們工作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很多東西一學就會，而他們知道的東西很多老同誌則根本從來沒有接觸過。
黃斌到了鄉上感覺大家的氣氛和平常有些不同，平常大家都是說說笑笑，今天卻都十分嚴肅。到了會議室黃斌才知道原來是組織來考察鄉長人選。黃斌發現自己很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也輪不到自己。自己現在連基本要求都不夠，副科到正科，至少要在副科幹滿兩周年以上，正科到副縣則至少要幹滿三年以上。
臨時負責全鄉工作的王昌林介紹完情況後，組織部的人按程序開始發言。最後宣布鄉上符合本次推薦條件的是兩人，分別是組織副書記宋陽春和副鄉長陳維。王昌林是年齡大了，黃斌是工作年限不夠。投票完人員不能走，要等著宣布票數統計結果。一會組織部的人重新回到主席台，宣布統計結果。宋陽春29票，陳維27票，黃斌3票。全都沒有過半，推薦失敗。到會人數鄉上的加村上書記主任是59人，過半人數應該是30票，宋陽春就差一票。黃斌的三票把自己搞的也很尷尬，但黃斌自己推卻是宋陽春。這三票也不知是哪三人開的玩笑。但就因為這三票把一次難得的推薦機會搞黃了。
組織部的人走後，黃斌回到辦公室和一言不發的宋陽春都呆坐著，氣氛特別地壓抑。黃斌沒法去解釋那三票，也不好說自己投的他，因為已經沒有意義。
葉藍是第二天才知道這個情況，她沒有等培訓結束，就請假跑了回來，直接去了找了縣委書記。說他們兩個沒有推薦出來不是他們不優秀，而是兩個都太優秀，所以要求一定要重新給一次推薦機會，得到了書記的同意。第二次推薦票數高度集中，到會50人，宋陽春得47票，陳維3票。這是葉藍一個一個做工作後的結果，甚至直接做了陳維的工作。說推薦機會難得，得壇子喂豬一個一個來。陳維聽了葉藍的話，自己都投了宋陽春的票。
換屆前鄉上領導發生了很大變化。書記葉藍不變，宋陽春似任鄉長，王昌林退下領導崗位，回到自己老家的鎮上。陳維任副書記，黃斌不變。新來了一名副鄉長和人大副主任。這名副鄉長叫任其鵬，是從原來黃斌工作過的樓山鄉調過來的。而人大副主任則是前段時間因為京都活動被處分的兩人之一，原鎮長雷永剛。
鐵打的政府流水的人，有人離開有人來，有人高興有人悲。但對老百姓而言，卻沒有任何變化，該幹活幹活，該打工打工。個人的升遷變化與普通群眾沒有任何相關，僅與當事人密切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