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屍體
鄉鎮工作繁雜而忙碌，並不有太多時間和精力讓你盯著一件事情幹。有的用“上麵千條線，下麵一根針”來形容，確實十分形象。上級的部門、領導很多，都覺得自己的安排的不多，完成不好的原因他們總結一條就是不重視，特別是書記不重視，他們認為隻要書記重視的工作沒有抓不好的。所以現在隻有稍微重要點的工作都是叫書記參加，書記一到會他們認為工作至少已經完成一半。現在當上五年書記的至少有三年在開會，至於他們怎麼去完成，有不有時間去完成，那是書記考慮的事。所以鄉鎮工作的書記一般很難坐在辦公室上班，別說群眾難找到他，就是同一棟樓上班的分管領導和職工，找他們彙報工作、簽字也常常得電話或微信預約。由於工作太多，鄉鎮工作一般原則是“抓大放小”，但很多時候不行，你認為的“小”可能正好某一部門、某一領導抓的工作。把他的工作當一個屁放了怎麼能行。各種檢查督導就來了，“這麼點小事你都幹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明天一早通報就會送到上級主要領導手中，沒辦法，他們在領導那裏有話語權。挨了批評你還得幹，幹了還得檢討，甚至可能挨處分。其實和老師布置作業差不多，每一個老師都感覺自己布置的不多，可是每個老師都布置一點，常常讓學生做到晚上11、12點，老師卻並不知到，他隻關心自己安排的完成沒有。
工作要做，突發的事件更得馬上處理。這天剛一上班，黃斌就接到雞公嶺村書記的電話。說是在五排水河邊有群眾發現一具屍體。黃斌讓他馬上打報警電話，然後對鄉長徐鳳林進行了彙報，徐鳳林說她也要下去看看。黃斌又聯係了派出所，派出所派了一名警察與兩人同行。路上徐鳳林對黃斌道：“一會你全權處置，我跟著看看”。因為一般情況是，由現場職務最高的進行安排處置。三人迅速趕到河邊，發現河岸邊還有沒吃完的西瓜、餅幹、雞爪，沒有喝完的啤酒。而旁邊一處陡坡下則靜靜漂著一具屍體。黃斌讓大家保護好現場，等待警察的到來。因為縣公局會派出刑偵人員對現場進行拍照錄像和偵查。公安局的人員很快趕到，把屍體打撈上來後，經過屍檢和現場勘察，得出了結論。是一個15、16歲的女孩，昨天晚上從陡坡邊滑落到河裏淹死的。對如何掉下去的，需要進一步走訪調查。黃斌聯係了殯儀館的車輛準備盡早把屍體拉到冷凍停屍房，等待後續處理。但屍體距離最近的公路還有很長一段路，還是一段挺陡峭的山坡小路。正在黃斌發愁如何把屍體搬到最近的公路上去時。那名一起來的警察卻自告奮勇道：“我來背”。短短三個字，讓黃斌感動不已。如果找人，沒有上千元是請不到人的，因為一般人對死屍是唯恐避而不及。那人背吋，黃斌幫忙提了提，感覺比平常人重了很多。黃斌緊跟在那警察後麵，隻一會警察的身上就被打濕。一是因為汗水，更多是因為擠壓屍體上水被壓了出來，而且嘴裏不停流出水來。跟在黃斌身後的徐鳳林感動得眼裏布滿了淚水。黃斌通過這件事也改變了對警察這個群體的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