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豬場
看了一段視頻後，美女主持向坐在黃斌旁邊的人走了過來。這美女與上次來采訪時完全像是兩個人，那天穿一圓領T恤一條牛仔褲，一雙運動鞋，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今天是一襲淡黃緊身長裙，踩著一雙銀白色高跟鞋，應該是更性感漂亮，臉上卻是嚴肅認真的樣子。但黃斌根本不敢看她，下麵上百雙眼睛盯著台上，還有許多攝像頭對準上麵。隻聽主持人問道：“你知道剛才視頻中的地方嗎？”聲音婉轉動聽，但旁邊的人絕對聽不出來，甚至可能比聽殺豬時的豬叫聲還難聽。因為視頻播放的是一段一個養殖場的汙水躍過田間穿過地頭流入河流的全過程。河邊還有五顏六色的垃圾點綴其中，不是一堆兩堆，而是由點變成了線，由線變成了麵，是大片大片垃圾簇擁在河邊、河裏。那人應該那個鎮的鎮長，因為黃斌聽主持人叫的劉鎮長。黃斌明顯能感覺到他的手開始顫抖，把黃斌弄的也開始緊張起來。劉鎮長從喉嚨裏發出兩個字“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美女主持的聲音。劉鎮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早了，說晚了都不合適。顧左右而言他道：“我調過來時間不長，這項工作是張鎮長在分管”。“劉鎮長是一年零七個月前到任的，我隻問你知不知道養豬場汙水流入了河裏，知不知道河邊有大量垃圾，”聲音仍然美妙動聽。黃斌發現劉鎮長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停頓了很久，仿佛是經過深思熟慮作出的重要決定回答道：“知道”。主持人：“知道後怎麼處理的呢？”劉鎮長：“交給張鎮長處理的”。主持人：“你知道處理的進度和效果嗎？”劉鎮長再次沉默一陣後咬牙回答道：“不知道”。主持人不再問話而是轉向攝像頭道：“剛才大家看到的是我們陵江支流杜渠江，曾經的杜渠江水質清澈甘甜，現在卻成了大家剛才看到的樣子，還有敢去喝那水嗎，大家的心痛嗎？”一陣沉默後，視頻又開始播放，黃斌一看，那不是剛建好不久的三姐生態豬嗎？這個豬場建在長坡村，是一個本地業主建的，她女兒是一個農業大學的老師，這個豬場是按她女兒的設計修的。修建時黃斌三兩天就會去一次，所以十分熟悉。這也是塗義國、徐鳳林讓黃斌來參加這個電視直播的原因。主持人：“請鳳陽鄉黃斌部長介紹一下三姐生態養殖場是如何建設養殖的”。黃斌開始時有點緊張，但由於十分熟悉情況，說了幾句後就變得十分從容。其實核心是，那老師采用的是類似貓沙一樣的東西，豬糞豬尿出來就會那東西發生反應，變成一種很堅硬的東西，用手都可以去撿，撿出來曬幹又會粉碎，可以變成肥料。整個豬場十分幹淨，臭味很少，有點臭味很多也是從豬身上散發出來的。黃斌說完後，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黃斌後來覺得自己完全是沾了那老師的光，自己其實啥也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