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的一天,忙碌了一天,晚上洗漱完畢,我和老公還有七歲的女兒一起躺在床上開始聊天,這是我們和女兒近幾年一直都很喜歡的一件事。從她開始牙牙學語能說幾句簡單的話開始,每晚睡前我們都要聊一會天,講一會故事。以前多是我們講給她聽,慢慢地,隨著她的詞彙量的增多,現在由她開開心心地講,我們安安靜靜地聽,偶爾會發出一些讚歎,這樣默契的配合,讓小小的人兒講起話來更認真更有勁頭了。
我很喜歡聊天時,看著她那一雙美麗的、清澈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聽著她那一張小小的嘴巴不停地說著笑著,我真的很佩服小小的人兒怎麼能發現那麼多有意思的事情呢?真可愛。
習慣成自然,以至於每天晚上我都趕緊洗漱然後上床躺好,迫不及待地開啟和女兒的聊天話題,期待能聽到從她的小嘴裏說出的有趣的話語,讓我工作了一天的麻木的神經小小的振奮一下。
女兒小腦袋瓜裏有無數奇妙的想法,而且她會用孩子特有的語言表達出來。每次講話前她總是期待並且要求我用認真的態度聽她說完,我的表現總是讓她很滿意。開始聊天前,她會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和一個真誠的甜甜的吻,之後就開始了她的小小故事會,她會講她的三個老師有多麼好看,哪節課給了她什麼獎勵,或者講她的同學誰表現好了,誰被批評了。她講得很認真,有時講得眉飛色舞,有時講得手舞足蹈,有時講到特別精彩的地方,還要費勁的從被窩裏爬出來,一本正經的坐起來講,每次都給我和她爹逗得笑個不停。
她講幼兒園排隊做操時,她偷偷地問小妹小名是什麼?小妹說叫淼淼,女兒說她給聽成了叫“小苗條”。她說:“媽媽,小苗條,好有意思的名字啊!叫這個名字多好聽啊!”
忽然,女兒忽閃著大眼睛好奇地問:“媽媽,那個男的什麼時候來找我?”我很驚異,問她:“哪個男的?”女兒一看我茫然的樣子說:“就是,爸爸什麼時候找到的你呀?和我結婚的那個男的在哪呀?”當時把我樂得前仰後合,半天說不出話來,小孩子的想法多有意思。還真是那麼回事,有個男生在找她,隻是要好多年之後才會找到。她看我和爸爸這麼笑,知道問的問題不太妙,不好意思了,撅著小嘴對我說:“你們別笑了,哼,再笑我就生氣了。”我趕緊哄著她說:“我們不笑了,你想的事情以後會發生的,隻是要等那個男孩長大了才會來找你的,大概十年以後吧!”她聽完擺弄著手指頭,擺弄了一會,應該是在算十年有多久吧,這樣,這個話題就算過去了。
最後她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冷不丁得地問我:“媽媽,你會老嗎?會活到一百歲嗎?你會死嗎?”我笑著說:“媽媽當然會老……”,還沒等我說完,女兒的眼圈一瞬間紅了,晶瑩的淚水在眼圈轉啊轉。我趕緊又說:“但現在還不會死,媽媽還會活好久好久”。於是女兒破涕為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此時我的心中充滿了感動。突然想到,如果三毛有個這樣可愛的孩子,她應該就不會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每天睡前我們都聊得很高興,女兒總會滿足地說一句:“晚安,明天繼續啊!”我愉快地答應著說好的,親她一下,美美地睡去。每晚睡前我都會告訴自己:這樣甜蜜的夜晚,好好珍惜吧。等女兒大了,再想和她這樣推心置腹地聊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我特別羨慕女兒天真的童年,那麼精彩,那麼敢說敢想,那麼敢愛敢恨。
回憶我小時候的時光,好像四周都是寂靜無聲的,沒有任何趣事值得回顧,似乎從來也沒有大哭一場,回憶裏好像也沒有一次哈哈大笑的場景。小時候的我不愛說不愛笑,用我媽的話說是像個小傻子,當然,是我親媽,而且很愛我。隻是因為她這個孩子太內向,太孤僻,太與世無爭。現在我媽也會誇我,說沒想到我會生出這麼優秀的孩子。但是,這好像不是在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