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安祿山酒樓惹事端 郭子儀兵營遇故人(1 / 3)

第二天早上,郭子儀兄弟三人便告別了王家莊的親朋好友奔赴並州。張信騎的是黃驃馬,他頭戴紅色的平巾幘,著紅色的箭袖衣,遠看起來像一團烈火。王奇騎的是烏騅馬,頭戴黑色巾幘,身穿黑色箭袖衫,像一股黑色的旋風。一路上兄弟三人有說有笑,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並州。

郭子儀他們策馬進入了並州的西城。這個並州城確實是熱鬧非凡,一片繁華景象。由於還是在春節期間,再過幾天就是元宵節,所以街市上到處張燈結彩,車水馬龍。郭子儀三人進入了大明城,在一家名叫悅來的客棧住了下來。店小二帶他們把馬牽進了馬廄,然後將他們領上了二樓的一間三人住的客房。郭子儀他們吃了晚飯,洗了腳,不想出去,倒頭便睡著了。

明天,郭子儀他們起來時,己經日上三竿。郭子儀不想馬上到並州長史府去投書,想在城裏玩幾天,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遊遊名勝古跡,了解風俗民情,然後再去謁見薛老將軍。

這天中午,他們三人先去了西城裏的大明城、新城,然後又遊覽了中城裏的倉城,在過到河東遊覽了東城。他們感到這個並、城真大,不愧是當時中國的第三大城市。

第三天,郭子儀又帶張信、王奇遊覽並州的名勝古跡。他們先是遊逛了晉祠,然後又登上了天龍山,進去觀賞了天龍山有名的石窟。

郭子儀他們到並州後第四天便是元宵節了。這天一大早,兄弟三人又上街遊玩。隻見這邊有一大隊的人在玩社火,郭子儀三人便走了上去觀看。這隊人敲響了並州鑼鼓,有些人用鐃、鈸等樂器配樂,奏起了“福如東海長流水”的樂曲。曲子一會兒似金戈鐵馬,一會兒如鶯歌燕舞,真是精彩。這邊正看得入神,那邊又響起了鑼鼓聲,那跑旱船、扭秧歌、走高蹺的又過來了!真是目不暇接。

他們邊走邊看,不覺己是中午時分。大家都感到饑腸轆轆了,王奇便說:“大哥,我肚子餓了,不如找個地方填填肚子。”“好吧。”郭子儀應道。三人便來到了路邊一間酒樓,在二樓揀了個臨街可往下看表演的座位坐了下來。

郭子儀看見旁邊己有五個人在那裏喝得正歡。聽他們的講話和穿著,可以看出是從北邊過來的胡人。郭子儀點了幾樣可口小炒,再要了兩瓶汾酒也喝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又有兩個人上了樓,也揀了個臨街的座位坐了下來。這兩個人一老一少。這個老者六十多歲,身材高大,腰杆子挺直,寬肩膀,看樣子當過軍人;他麵如滿月,黝黑臉皮,三綹銀須,頭戴襆頭,目光如炬,身穿灰色長棉袍,他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露出一種威嚴感。那年青人大約十七八歲,頭戴青色的巾幘,他有一張方臉龐,寬前額,一雙小小的眼睛很銳利,鼻子像一把劍似的突出在薄嘴唇上;他也是寬肩膀,短脖子,身穿天藍色開襟長棉袍,內著藍色箭袖衫,腰懸一把寶劍。他們要了兩三樣菜,幾隻饅頭,一壺酒,便喝了起來。

這邊五個胡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毫無顧忌。不久他們便輪流伸出毛聳聳的手來猜拳劃令,輸的便喝酒。

“史窣幹,這次你跑不了,給老子幹了這一碗!”一個年約二十的胡人吼叫著。他身著羊皮胡服,腳穿長茼靴,有著一副圓圓的胖呼呼的白臉,有一個朝天鼻,兩邊腮幫上的絡腮胡一直長到鼻孔下,兩片薄薄的嘴唇一笑便露出牙床肉,他身材矮胖,肚子渾圓。坐在這胡人旁邊那個叫史窣幹的站了起來,說:“安祿山,老子跑什麼,不就是這麼一碗酒嘛,能難得住我史窣幹!”他說罷便接過這碗酒“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完。

郭子儀細看此人穿著狗皮胡服,腳蹬破皮靴,也是二十左右的年紀,麵容消瘦,黃色的頭發稀稀疏疏,深眼睛歪鼻子,瘦高個子,水蛇腰,他站起來後老愛聳肩駝背。史窣幹完了酒,把碗“啪”的一聲摔到了地上。看樣子史窣幹有些醉了,他向店小二招了招手,說:“夥……夥計,你過……過來!”店小二急忙走了過來。

史窣幹說:“你們這瓶汾酒摻……摻了水!”

店小二說:“客官,我們的酒沒有摻水。”

“你給我住口!快去換一瓶來。”

店小二隻好把這半瓶汾酒拿回去,再換一瓶來。

“嘭”的一聲,那個叫安祿山的胖子拍了一下桌子,然後大聲嚷道:“店小二,你們炒的這碟牛肉黃瓜怎麼會有兩個蟑螂?”

“客官,你可冤枉了我們,端菜來時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根本沒有蟑螂。”

“怎麼,難道是我們誣賴你們?”

“這……這”店小二有口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