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祿山在薊州城殺了楊光翽誓師西征時,玄宗正與楊貴妃在華清宮歡度寒冬。
這天早上,玄宗又在含珠殿的湯池裏陪伴楊貴妃遊泳。大約遊了一個時辰,他們便從湯池上來。
楊貴妃直嚷著:“很累,很累。”
她說完便披著麻質大浴巾,躺在一張有墊的玉石做成的床上。先由兩名宮女為她除去了麻質大浴巾,然後用瓢舀起溫水往楊貴妃的身上淋下來。再用一種有香味的水塗在楊貴妃的身上。
舀完溫水後,一個宮女便用一把鈍口的玉石刀,在她那白玉一般的胴體上輕輕地刮個不停。另外一個宮女則用雙手為她作按摩。
楊貴妃閉上眼睛在養神。她仿佛自己正飛翔在那蔚藍蔚藍的天空中,在慢慢地飛啊飛啊,多麼舒服,多麼自在!
玄宗不喜歡按摩,他上來以後穿上一件寬鬆的浴袍,坐在椅子上聚精會神地看著《漢成帝內傳》,他一邊看一邊笑,好像又回到了青年時代。
過了半個時辰,宮女們已為楊貴妃按摩完畢,替她披上了一件美麗的團花水紅蜀錦浴袍。楊貴妃看見玄宗正在笑盈盈地看著書,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用溫軟的雙手輕輕地蒙住玄宗的眼睛。
玄宗笑著說:“朕的趙飛燕,你就不要再叫朕來猜你是誰了。”
楊貴妃聽後送開雙手“撲哧”地笑了起來:“皇上,臣妾的腳步那麼輕盈,也被猜出來。皇上真是天生的奇才。”
玄宗說:“因為你還沒有趙飛燕那麼輕盈,如果你有趙飛燕那麼輕盈的話,朕便猜不到了。”
“她的身子很輕盈嗎?”楊貴妃一屁股坐在玄宗的膝蓋上,摟著他的嬌嗔地問道。
玄宗用手指了指書上那幾行字說:“娘子,你看書上是這樣寫的……”
楊貴妃把書搶過來念了起來:“漢成帝獲飛燕,身輕欲不勝風,恐其飄翥,帝為其造水晶盤,令宮人掌之而歌舞。又造七寶避風台,間以諸香,安於上,恐其四肢不禁……”
讀到這裏,楊貴妃便停了下來。她的粉臉掠過了烏雲。
楊貴妃說:“皇上是在暗指臣妾長得肥腴……原來皇上是在懷念梅妃這個小妖精!嗚嗚……”
楊貴妃假裝哭了起來,她的雙手卻緊緊地挽住玄宗的頸子。
玄宗看見楊貴妃哭了起來,趕忙安慰她說:“娘子,您想到哪裏去了?朕就是要你一個人。朕不是在懷念梅妃。”
“皇上真的不是在懷念梅妃?”楊貴妃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玄宗。
玄宗說:“朕可以當天發誓……”
楊貴妃用手捂住了玄宗的嘴巴,不停地親著玄宗的臉頰。
這玄宗已經將書本放了下來,雙手抱住楊貴妃就往房間裏走,接著“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宮女們都笑了起來。
玄宗和楊貴妃兩人在床上魚水交歡,好不快樂。
楊貴妃閉上眼睛嬌聲嬌氣地說:“皇上用什麼來保證不再想念梅妃?”
玄宗笑著說:“朕送你一樣最寶貴的禮物,那就是霓虹屏風,如果朕說話不算數,娘子你就把屏風燒掉。”
“霓虹屏風?”楊貴妃從床上爬了起來,驚訝地看著玄宗。她懂得這才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這個屏風是隋文帝楊堅下令製造的。這屏風上雕刻著古代美女的形貌,其長三寸左右。這個屏風上繪製的寶器衣服都是用珍寶鑲嵌而成,其質地是水晶,以玳瑁、水犀為押,珍珠為纓絡。
“對,朕就是將這稀有的寶貝送給你,以表達朕對你的一片愛心。”
“謝謝皇上,謝謝皇上!”楊貴妃又抱住玄宗的脖子,不停地親著他的臉龐。
過了片刻,玄宗鬆開了楊貴妃的手說:“娘子,過一會兒,朕與你一道到禦湯泉那邊走一走,看看那個為安兒開鑿的湯池搞好沒有。不然,安兒入朝覲見時無法使用。”
玄宗攜著楊貴妃的手走出了房間。這時,隻見楊國忠氣喘噓噓地闖了進來。
“臣楊國忠叩……叩見皇上,現……現有重要事情稟……稟報……報皇上。”
“有什麼大事?”玄宗一邊問,一邊抱住楊貴妃在湯池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安……安祿山造反了!請……請陛下火速調遣軍隊北伐叛軍!”
“真有此事,恐怕是謠言吧?消息可靠嗎?”玄宗一點不慌張,他向宮女招了招手,叫她斟兩杯葡萄酒來。
“這這是從博陵郡逃回來的人報告的。他們說河北各郡縣全都投降了安祿山,太原副留守楊光翽已經被安祿山抓住了。”
玄宗聽後把酒杯放了下來,沉吟不答。
楊貴妃呷了一口葡萄酒說:“釗哥,陛下對待安祿山那麼好,就像家裏父子那樣。如果,人家說他恃寵生驕,氣勢淩人,這些哀家還會相信。你說他想造反,哀家就不相信了。”
楊國忠哭喪著臉說:“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