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美少女撞飛子母錢
狄公子求禱相國寺
狄青出洞下山,獨自行走,不出半日,便覺兩退發酸,算算所走之路,也就五十來裏,於是暗忖:若到汴梁,不知要多少時日,如何是好?正在愁眉不展之時,突然想到人麵金牌,師傅隻說可作禦敵之用,不知能否令我騰雲駕霧?不如試試。
狄公子找一僻靜出,拿出人麵金牌,然後貼於臉上,雙眼一閉,口念“金牌金牌到”,忽然耳邊呼呼作亮,整個身子起在空中。狄青又在口中念道“汴梁,汴梁。”,便象飛雕一樣向汴梁飛去。不久騰騰而下,雙眼睜開一看,不是仙山,乃平街大道。
此時日已歸西,狄青見一旅店,即進內安身,但思量不知此處是何地,正值店主拿到酒飯,便問店主。店主說這裏是河南省近開封府,離汴梁不遠。狄青聞言大悅:“人麵金牌一陣風便把我送到汴京,不用跋涉征程,妙哉!”不禁放開食量豪飲豪嚼。
這狄青生來堂堂儀表,身軀不長不短,胖瘦合宜,麵如傅粉,唇似丹朱,口方界直,目秀眉清,看來不甚像個有勇力有武藝之輩。豈知他乃一員虎將,食量自然廣大,加之他在山上素食七年,如今見了雞鴨魚肉,覺得香美異常,於是吃個不休。店主所上酒饌,一概吃個幹淨,反嚇得店主驚訝不已。夫妻倆說:“不料這後生長得如此清秀,又不是什麼猛漢苦力,吃酒饌卻如此大量,真是奇怪。”
且不提店主兩夫妻言語,卻說小英雄酒飯半酣半飽之際,突然想起包中隻有師傅給的一枚銅錢,沒有盤費給店主酒饌錢,心想如何是好。愁思中,用飯已畢,伸手摸著囊袋中那枚銅錢,不由自主地在口中默念道:“金牌金牌到”,奇了!隨著他的默念,囊袋呼呼生風,那枚銅錢也在囊袋中快速地飛彈起來,且越飛銅錢越多。等囊袋銅錢停止飛彈,狄青摸將出來數了一數,正中一百個銅錢,再摸沒有了,真是多也不得,少也不得。
狄青當日歇宿一宵,次日通告了早膳,店主算賬:用了酒飯銅錢九十九文,剛好還剩一枚銅錢。公子交付完畢,又問明開封府城方向,別了店主,一路而去。這子母錢日日產出一百個來,供公子使用。
這一日,狄青到了一處,名曰對河橋。他住足於橋欄上,但見六街三市,人煙稠密,好一派繁華的景象。想這幾日,全仗了子母錢幫助度過難關,子母錢呀子母錢,你真是我的救命錢。想著想著便將囊中的那枚子母錢拿出來把玩。
突然,狄青看見了兩位仙仙美少女,其中一位小姐模樣的,二八年月,羞蛾淡淡;花樣年紀,粉臉盈盈;雲鬢半卷,杏眸舒展,不是嫦蛾再世,定然仙女下凡。
想這狄公子青春年少,正當懷春之時,看到如此天資國色,怎不入迷。那兩位仙仙美少女說說笑笑,追逐打鬧,飄飄然似天仙,一路奔突過來,不想小姐竟與狄青撞了個滿懷。狄青一個趔趄,手裏的銅錢不覺失落到橋欄上,咕碌碌滾將下去。公子說聲:“不好。”兩手搶抓不及,銅錢跌於橋下波濤中。公子大惱,手指小姐道:“看你纖纖小姐,怎麼如此鹵莽。此子母錢乃師父贈我度日的,你將它撞落河中,真是好壞呀!如今失去金錢,我將如何覓食投宿?”
此時小姐花容羞得如粉一般,半天不曾開口。丫鬟搶先一步說道:“你這公子,好生無理,我們走路,你不長眼,差點將我家小姐撞到不說,反汙撞飛了你的什麼子母。看你長得清秀英俊,原來卻是個訛財之徒。”
這時,街上行人漸漸聚攏,都說狄公子無理,撞了小姐,反而欺詐錢財。
小姐拿出一錠銀子想與狄青,被丫鬟擋了回去。
狄青無奈,長歎一聲道:“罷了!罷了!我狄青真是苦命之人,有理說不清,你們走吧。”
於是,眾人皆散。
狄青一人,眼睜睜看著橋下流水似箭,對著波瀾說出癡話來:“水嗬,你好作孽!想我是頂天立地之漢,斷不能在街頭行乞的,不如身投水府,了卻此生。”當時放下衣裳,在橋邊低頭下拜,來往之人,圍著觀看,交頭接耳,談論紛紛,多說他癡呆。這時,忽然來了一位年老公公,扯著小公子問道:“你這小小年紀,是何方來此,緣何在此望空叩拜?且說與老漢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