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的家也許需要經過這個方向,我以為他再也不會走這條路,但是他那天還是過來看我了,還順便給我帶了盒飯,搞得像故意過來看我似的。
不過他還真聰明,都猜得到我一般不會吃晚飯。嗬嗬,畢竟晚上是營業高峰期,我怕我吃得太飽會在男人臭哄哄的身體前吐出來,那可真是太敗壞我的營業形象了。隻不過醫生說過我這樣遲早會得胃病,我無所謂,左耳進右耳出,都做這個了還擔心得病嗎。
我同樣不感激他,我用看似拙劣的話語,像個小太妹一樣告訴他以後別再來這兒,他沒有應,反而笑笑告訴我他的名字叫雷獅,什麼意思?他還真想和我這種人認識,真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
我沒把他的話放心上,也許是我的職業形象和別人不同,我不穿太妖豔的衣服和化太精致的妝容,沒有卷發大波浪和可愛丸子頭,我隻剪了一頭簡便利落的短發,為了涼快又方便省錢,頭發是我自己剪的所以看著很碎很翹。好吧,更多也是為了被打時能夠不被扯住頭發,那真的夠憋屈。
他站在我旁邊聊天,沒跟我說什麼要勵誌要努力生活積極向上之類的屁話,如果他說了我第一個把他踹走,他這人情商好像挺高,明明我討厭這種人,但是聊下來我還真忍了,雖然是牛頭不對馬嘴各說各的,我擺著張臭臉他也不嫌,不像那些被一點就著的男人對我冷嘲熱諷,他似乎溫柔的有些過分了,這人真傻。
也許是他的模樣太過耀眼,整個人透著股有錢的味道,過了很久我都沒有一個顧客上門,我實在忍受不了把他趕走了,臨走前他存了我的電話讓我有事聯係。我一下子悟了,原來他也想約我隻不過礙於正常人的麵子沒有直說,經驗這種事,總是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
我的通訊錄沒多少人,也都些沒必要聯係的家夥,但是揣著那個叫雷獅的電話號碼,我頭第一有點期待他來找我。也許是跟他這種人做生意會比較愉快吧。
之後他果然沒再來。第三次見麵大概是在醫院裏吧,我有一個重病在床的母親,很嘲諷的說當初就是因為要給她籌錢我才遇到了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我總是在心裏說她怎麼還不去死,憑什麼要我累死累活給她賺錢治病,要不是因為她我就不會出現在窯子裏,被男人哄騙著走上這一條不歸路。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但她不該死,我賺錢很累,她養育我也很累,該死的人是我。
我疲憊地拿上自己僅有的薪資前去交了醫療費用,為了不讓她看出端倪,我見她時總是穿著高領以及厚實的衣服,即使是大夏天我也從不穿短褲短袖。
中年婦女還是跟幾天前看到的一樣,頭發白了一些,憔悴的麵容看到我就會擠出笑容,對她來說我是她活著的唯一希望,是她堅持活下去的動力,她總是害怕無窮無盡的藥水味會將她葬送在這個病房裏,說我一定要好好生活,就算哪天她走了也要對得起自己。
嗬嗬,我總是沉默不語,畢竟我已經讓她失望了。媽,你女兒早就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