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柳茴香竟然敢說自己是精怪野鬼?無初的拳頭再次捏的“哢哢”作響:“蝠鱝,一會兒你要是不能把那老東西撕下一層皮,本神就把你的丟到糞坑裏填土。”

蝠鱝登時感覺到渾身哆嗦,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衝著瞿麥的識海大叫:“小妮子,你快拿著我,我今天就帶著你親自手刃仇人,刮下她一層皮!”

然而出乎無初和蝠鱝的意料,瞿麥並沒有依言拿出柴刀,反而是靈活躲開柳茴香的這一鋤頭,跑到一邊拿起一根竹竿,借助著竹竿的長度不讓柳茴香再輕易靠近自己。

柳茴香一鋤頭落空,正想在湊近繼續給瞿麥再來一下的時候,一根竹竿就抵住她的肚子,她晃晃身子也沒能把竹竿晃開,不僅如此,柳茴香還驚訝的發現,自己即便是用盡全身力氣了,也再不能往前走一步,那瞿麥好似突然有了巨力,單手那竹竿抵住自己,自己便再不能靠近她半分。

“你個死丫頭,把竹竿給老娘拿開。”

“拿開?拿開好方便你在衝過來揍我?我傻嗎?”

“你……”

“柳,柳茴香,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了,本來自打你來了我家,便把我家攪得不得安寧。想當初是我爹爹好心收留你,你不想著知恩圖報就算了,還虐待我和我爹爹,這是個什麼理?你說我去別人家丟了瞿家的臉,我請問我丟瞿家什麼臉了?恐怕隻是丟了你柳茴香的臉吧!”

事實被戳破,柳茴香隻覺得臉上掛不住,越發發了狠,隻想一股腦往前衝揍死這個死丫頭。

“若不是李嬸好心,時不時給我口飯吃,我恐怕早就餓死了。”瞿麥頓了頓,在說話聲音中夾雜了些哭腔:“若是我死了,你可能就真的無所顧忌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找個理由弄死我爹爹,而後完完全全霸占了我家?”

柳茴香肥胖的身軀終於不再動,暗暗咽了口口水,這死妮子竟然真的全說對了。她都活了這麼久了,怎麼可能不知道每天讓她一個人把所有的重活累活全幹了,還隻給她那麼點東西,人怎麼可能不餓,身體怎麼可能吃得消,她打的主意就是想餓死或者累死那丫頭,而後以思念女兒傷心過度為由,讓瞿仲一命嗚呼,這樣一來瞿家所有東西就名正言順的全是她母子二人的了。

自己的想法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被說出來,柳茴香那少得可憐的自尊心泛了起來,臉頰上熱辣辣的,眼見著拿著鋤頭被限製住了行動,她幹脆把鋤頭一丟,徒手抓住竹竿往後扯,竟然想生生把瞿麥拉過來,等拉到近前了,還不是她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嗎?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柳茴香想得很好,可實施起來卻沒那麼容易,那瞿麥隻是原地一紮馬步,重心下沉,對麵柳茴香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能拉動她分毫。

瞿麥冷冷看著對麵急怒的柳茴香,立刻明白過來,感情方才自己猜的事還猜對了,她真打算先殺了自己,而後再殺了爹爹,最後順利謀奪自家的財產。

憑什麼?憑什麼爹爹好心收留她們母子,可他們卻不知感恩,甚至還想反手殺了救她們於生死危難之際的恩人?她們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立場來謀奪娘親和爹爹留下的一切?

四周似乎漸漸安靜下來,瞿麥突然鬆開手,柳茴香一時不察來不及收力,登時往後跌坐在地,狠狠摔了個屁股蹲,半天都沒能起來,還是一旁瞿張氏終於反應過來,上前扶了一把,這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氣都還沒喘勻,又抓起扔在一旁的鋤頭衝向瞿麥。

柳茴香的動作在瞿麥眼中似乎是被開了慢速一般,她的每個動作都透出想致自己於死地的狠厲,瞿麥緩緩拿出腰間的柴刀,當雙手握上刀柄之後,一股淩冽的殺氣往四周蔓延而出。

附身在柴刀中的蝠鱝很興奮,立刻帶著瞿麥避開柳茴香再次揮來的一鋤頭,而後一個旋身來到她背後,抬腳就往那肥厚的背上踹去,直把柳茴香如曆史重演一般,踹的她狼狽摔在地上,可這次仿佛是因為她也發了狠,下定決心要殺了瞿麥,柳茴香沒多久就從地上爬起來,又把鋤頭一轉,鋒利的尖頭對著瞿麥再次揮去。

突然在瞿麥身旁又響起一道破空聲,原來那瞿張氏眼見著自己婆婆在那小丫頭手上又吃癟,摸到門邊拿起鐮刀也衝上來,對著瞿麥的右肩就砍了過去,婆媳二人目標很明確,今兒瞿麥,必須死!要不然等明兒天亮了,這事就不好搞了。

“不錯,不錯,都來,一起來!今兒直接三條命開刃,爽!”蝠鱝激動的聲音都變了調,刀身靈活的帶著瞿麥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沉身下蹲,肩膀往後正正好錯開瞿張氏劈來的一刀,緊接著柴刀刀尖點地,一股巨力支撐著瞿麥硬生生騰空而起,一個旋身又一次來到柳茴香身後,她那一鋤頭再次打空,直直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