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栓子你咋在這?你娘呢?快去找你娘去,別擱這路中間站著,快去。”
汪水村村口兩邊站著滿滿兩排人,男女老少,高矮不齊。他們每個人都罕見的穿的嶄新,手上拎著雞蛋的有,拎著家養的雞或者豬肉的也有,但更多的手中都是拎著兩串銀白色符聯,符聯上正正板板寫著:聞月宗,仨字。
李嬸子正跟旁邊的婦人嘮家常呢,冷不丁聽見村長叫自家兒子的名兒,趕忙的回頭,就見空空蕩蕩的大路中間,就自己兒子一個人突兀的站在那,被村長訓了正不知所措的揪著衣角,小臉蛋憋得通紅,眼神控訴又委屈的看著一旁藏在自家大人身後偷笑的小孩。
“哎喲,我的老天爺呀,臭小子你一個人上那去幹啥?還不回來,當心一會而攔了貴人的路。”
李嬸子罵罵咧咧的上前拉著小栓子的手,連拉帶扯的把人給撤回孩子他爹旁邊,一家人規規矩矩的站好,這兩邊隊伍看起來又變得齊齊整整的了。
“村長,這都晌午了,咋還不見人來?這一大早的就在這站著了,飯都沒得吃,餓的都心慌了啊。”
隊伍中響起一句詢問聲,有這聲開了頭,緊接著立馬抱怨詢問就如浪潮一般,一陣接著一陣,村長是一張嘴說的唾沫橫飛,也沒能穩得住多少人的情緒。
這吵歸吵,鬧歸鬧,可還真沒有一個人敢先甩手走人,畢竟誰都不想做出頭鳥,不想做得罪聞月宗修士的事。
就在這時,空氣之中突然飄來一陣異香,伴隨著陣陣鈴鐺聲響,一隊人馬緩緩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迎麵來的約莫有二三十三人,由兩名身穿青綠長袍的男子打頭,往後是六名身著青綠長裙的少女,在之後是六名轎夫扮相的人抬著一頂朱紅垂紗大轎,在轎子旁邊跟著六名身著藍色丫鬟服飾的少女,再往後就是跟著一些家丁模樣的人,每兩人一組抬著個大箱子。
這陣仗不可謂不大,把路兩邊迎接的村民全給看傻眼了。
“我滴個乖乖,張姐,我沒眼花吧,我咋瞅著那轎子邊邊都亮閃閃的,那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寶石啊?”
“沒錯,沒錯,你沒看錯。起那些年我家那口在外邊跑生意的時候,偶然間帶回來過一批貨,就是叫寶石,亮閃閃的,我看著跟那邊邊上的一模一樣。”
“哎喲我的天爺呀,張姐你之前說,這外邊寶石價格可不便宜,一顆就夠我們莊戶人家兩年的開銷了。”李嬸子說到這,嘴巴都張大了,手上忍不住用力,這可慘了被她扶著的小栓子,突然間就感覺自己娘雙手狠狠掐著自己的肩膀,疼的他嗷嗷直叫。
“這是把咱們多少年的開銷都裝在那轎子邊邊了呀?”
“就是說啊,哦,對了大妹子,你可得看好你家孩子,別讓小孩子調皮,悄摸摸去碰壞了人家的東西,一頂轎子就這麼價值不菲,其他東西咱更是賠不起。”
“張姐你說的是。”說完李嬸子狠狠拍了小栓子的頭:“聽到了沒?別一天沒事跟這村裏其他孩子去搗蛋,別跑去弄人家東西,那些人跟咱們可不一樣,可金貴著呢,碰壞了人家啥東西咱都是賠不起的,聽到了不?”
可憐小栓子好不容易自己親娘終於不掐他肩膀了,冷不丁頭上又挨了一下,更是委屈巴巴的捂著頭,含糊不清的應是。
聞月宗的人越走越近,村長連忙上前跟最前邊的兩位男子交涉一番,隨即他在前邊引路,畢恭畢敬的帶著人往村裏修繕好的神者堂去。
轎子四個頂上拴著一串鈴鐺,隨著行走和風動,叮鈴當啷響很是抓耳和醒目,微風掀起垂下來的紗幔,轎子中的人影時隱時現,李嬸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總算是在轎子經過自己身邊時,趁著起風的間隙,看到了裏邊的人。
裏邊坐著的好似是一位身著紫色長裙的少女,她懶洋洋的半靠在轎輦上,麵上戴著麵紗看不清五官。
傍晚時分,村民們終於陸續的都回到了自己家,整個村子裏又是炊煙嫋嫋,家家戶戶忙著生火做飯,到隻有一家不同,不但煙囪裏沒有濃煙飄出,甚至於連院子裏都不見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