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隻知道主人要走了,追上來的哈巴狗。”
李威吸吸因剛跑太快冷出來的鼻水,學著哈巴狗的樣子,“汪汪”叫了兩聲。
“哈哈。”商瑞拍拍李威後背,道,“夠了,我說你是狗,你就真學狗啊。”
李威注視著商瑞,認真道:“二爺,這是您這段時間笑的最開懷的時候,洛少爺的事發生之後,我見你很少笑了。”
商瑞取下頭上的大簷帽子,撣了撣上麵的水霧,又將帽子戴了回去,“謝謝。”
李威跟在商瑞身後,道:“您是主子,這有什麼好謝的。”
“你是我身邊第一個知道我和洛茗事的人,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在國外讀書的這幾年將腦子讀壞了?”
商瑞一邊走一邊瞧著白皚皚的群山,李威尋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道:“真美啊,雖然京都的冬天很漫長,可是京都從來沒缺少過春天。”
商瑞勾動嘴角,將雙手插進大衣兜裏,道:“是啊,冬天已經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李威跟著商瑞這一年多裏,他覺得二爺和京都的許多人都不一樣,二爺不守舊,二爺隻做他認為對的事,二爺隻認定他想認定的人。
到京都已有五六年,京都很繁華,有很多商人,也有很多不公平;有整日為了生活忙碌像條狗一樣的強子,也有像吸財鬼一樣的章公公,但二爺在這京都誰也不像,他隻是他自己。
來至山下,商瑞招了兩輛黃包車,李威見狀拒絕了其中一輛,他跟在商瑞的黃包車後麵跑著。
“二爺,您要是真和洛少爺在一起了,盧小姐怎麼辦?”
“沒什麼好的辦法,讓她知難而退就行了。”
“可……”
李威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黃包車停了下來,商瑞從衣服裏掏出五塊錢給了車夫,從車上下來走到了一賣豆腐腦的攤位上。
“老板來兩碗豆腐腦。”
李威上前用自己的衣服袖子將豆腐腦攤位上的板凳擦了一遍,“二爺,您坐。”
商瑞看看李威,道:“你也坐吧,你跟著我這麼久,我們還沒一起吃過東西。”
李威雙手在衣服上摩挲兩下,走到商瑞旁邊站著,“這怎麼行啊,您是主子。”
“今兒你就當我不是主子,隻是一個需要人陪著吃點東西的朋友,如何?”
就在李威猶豫坐不坐的時候,老板端上來了兩碗熱騰騰的豆腐腦,那豆腐腦上鋪了層淡褐色的醬汁,遠遠就能聞見濃鬱的香味。
“這位小哥快坐吧,這麼冷的天吃碗豆腐腦暖和暖和,您看這位爺都坐著了,您還要站到什麼時候去。”
賣豆腐腦的老板說完話轉頭去忙了,李威這才不好意思坐了下來。商瑞舀了勺豆腐腦,在碗沿上刮刮勺底,道:“你要是早點坐下來,也不至於會被那老板數落一番”
能和主子一個桌上吃飯,對於下人來說是潑天的富貴,李威這會兒心裏就像他麵前的那碗豆腐腦一樣滾燙。
兩人正吃著,不遠處有人叫賣道:“糖葫蘆!又大又甜的糖葫蘆!”
商瑞趕緊仰著身子,向那邊招手,“賣糖葫蘆的,我全要了。”
一大清早就遇見貴人,那賣糖葫蘆的小子別提多高興,扛著一杆子紅彤彤的糖葫蘆就朝商瑞這跑來,連連哈腰點頭,道:“謝謝爺,謝謝爺賞臉,瞧的上我這糖葫蘆。”
“行了,把糖葫蘆給他,就行了。”
商瑞朝李威點點下巴尖,從懷裏掏錢給那賣糖葫蘆的小子,李威接過糖葫蘆杆子,一隻手扶著一隻手快速吃完豆腐腦,用手背擦擦嘴扛著一杆子糖葫蘆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