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的人想笑又不敢笑，雖然這是哄人的話沒錯，但王妃瞧著也不是被這種話哄著的年紀吧。瀾笏在笑，桑照也在笑，校場訓練的侍衛更難受了，若是都不笑還好，偏偏還有那麼一兩個笑的。
他們可不認為自己能像瀾笏和桑照那般笑，否則王爺追不追究先不說，他們這位寧王府大公子肯定是會好好磋磨他們的，至於桑照，他就沒怕過罰。
桑照也算是他們侍衛群體裏麵口口相傳的大人物，一個啥也不會的乞丐，開始訓練時門門倒一的主兒，愣是扒著大公子的腿認了師父，因為不合格和接連犯錯被瀾笏打得直接躺床上，都樂嗬嗬地叫師父的狠人。
當年和桑照一塊訓練的人，怎麼都想不明白，那樣一個罰人下死手的惡鬼，他桑照是怎麼覺得那人溫柔的，鞭子都抽斷了三根，居然還能和溫柔沾邊兒？雖然瀾笏連上刑都是笑眯眯的，看著真的很溫柔，但手段是真的和這兩字，一個筆畫都對不上。
秋子歸看著自己的目的達不到，哼了一聲，但還是沒舍得賭氣一樣推開葉潯辭。這些年他太浮躁了，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別人幫著他做的，他自己除了個名聲，其實沒幹多少事。憑著撿來的內力，他的名聲也沒多少虛的，至於最後傳變樣了的名頭，那不是他的鍋。
“王爺，如果我真的天下第一了，你會不會不要我了。”秋子歸聲音悶悶的。
“不乖的話，確實可以不要。”葉潯辭沒有直接說不會，她不能保證以後的事，所以也不會做出肯定的承諾。
“今天除夕，訓練就到這兒吧。”葉潯辭對著瀾笏說。
府中新符已換，年夜飯也在籌備中。草草吃過午飯後，秋子歸於房中小憩，醒來時旁邊放了幾套新衣服，他選了套大紅的。葉潯辭坐在梳妝台前，比劃著青黛，她很久沒用這些了，有些生疏。
“要不要奴家幫幫王爺？”秋子歸換好了衣服，打理好了頭發，賤嗖嗖地湊到葉潯辭後麵，拿走了葉潯辭手上的家夥什兒，放在了桌麵上。他解了葉潯辭的頭發，選了個新簪子——紅色的祥雲簪，墜著玳瑁流蘇。秋子歸手法利索，很快就綰好了發髻，插上簪子發釵，又給葉潯辭畫了描金的花鈿。最後，又給葉潯辭搭了一套衣裙，配了一件狐毛大氅。
二人出了門，大街上的人來來往往的，店鋪關了門，但行商的小販還在出攤，其中書生最多，一方長桌擺上紅底的紙，提筆回鋒，便是半副對聯。
葉潯辭拉著秋子歸，像帶小孩似的，在人群中穿行。
“王爺。”秋子歸晃了晃葉潯辭的胳膊，指了指不遠處的小販：“我想吃。”
葉潯辭拉著他走到那個小販麵前：“糖葫蘆怎麼賣？”
“五文錢一串！”那小販道。
“怎麼那麼貴啊？”秋子歸問，尋常糖葫蘆也不過兩文錢。
“小兄弟，不一樣的，您瞧瞧我這糖衣多厚，便宜的賣完了，就剩這貴的了。”那小販道。
“兩串！”葉潯辭道，確實整個京城也就這家糖衣有厚的，貴是貴了點，但是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