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幾家燕回巢,誰家少年戲東風。拜別了瀾笏的清晨擾夢,秋子歸這會兒可算是快活了。入府三年有餘,秋子歸這一身陳年舊疾也算好透了。
去年春三月,杏榜發放時,那段時間葉潯辭忙得不可開交,可自那以後,葉潯辭上朝的時間更是少了,在家辦理公務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這會兒,葉潯辭翹在搖椅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聽耳邊風聲鳥鳴,別提多愜意了。秋子歸坐在府中魚池邊,手裏拿著細竹枝,一下又一下地點著水麵,逗弄著水裏的魚。
池中的魚不大,是今年放進去的,去年的魚沒熬過除夕夜,便叫府中的廚子放進了鍋裏,進了大家夥兒的肚子。
“阿辭,今年這魚若是養成了,也做年夜飯吧。”秋子歸偏首,喊著搖椅上閉目小憩的葉潯辭。
“你是過年了,人家魚卻是渡劫了,多養幾年吧。”葉潯辭闔目回答道。
如此愜意的日子,以後會越來越多,葉潯辭如是想,過兩年的春闈,她又可以選一批人進來,分擔事務了。
桑照去年回來,就一直沒走,也不是說要接管瀾笏手裏的事,隻是他總黏著瀾笏,不願出去了。
“秋大人,來放紙鳶啊!”桑照拿著一個歪七扭八的紙鳶跑了過來。秋子歸聞聲瞧了一眼桑照,又看了一下桑照手裏的燕子紙鳶。不得不說,那燕子畫得好看極了,同真的一般,隻是那骨架子做得,實在難看。
“你這玩意兒能飛得起來嗎?”秋子歸丟了細竹枝,走了過去,接過了桑照手裏的紙鳶。
“當然能飛起來了,我跟東街那群小孩一起做的,他們已經去玩了,我來找你一起去的。”桑照還有些驕傲。秋子歸不自覺地將桑照和瀾笏放在一起比較,他想不明白,桑照這性子確定是瀾笏教出來的?
秋子歸看了看紙鳶,臉色有些黑:“這麼重的骨架,這麼小的紙麵,你是準備當暗器扔出去嗎?”按桑照的功力和手勁,這破紙鳶還真能飛起來。
桑照被說得有些不高興:“那你做一個。”
半個時辰後,桑照看著秋子歸手裏極為漂亮的紙鳶和紙鳶上死板至極的線條,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不然……你來做我來畫?”桑照道。
秋子歸畫得不難看,但有了桑照那珠玉在前,秋子歸這畫技顯得有點看不過去了,和那漂亮至極的骨架一結合,像是白骨精偷了熊皮一樣。
又忙活了一個時辰,兩個紙鳶總算是做好了。去了桑照說的地方,那裏的確有好幾個小孩兒。
“你們怎麼不玩了?”桑照朝一群穿著有些破舊的小孩擺手,帶著秋子歸跑了過去。
這裏不止有小孩兒,還有一些仆從,陪著自家少爺。
“桑照哥哥,我們的紙鳶飛不起來。”一個小孩帶著哭腔,人群中,有個小女孩已經哭了,眼睛紅紅的,抽抽搭搭地。
“我的也飛不起來,但我給你們帶了能飛的,別哭了。”桑照拿出了自己手裏的紙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