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的推斷令李世民信服,卻也因此暴怒。
眾人子弟們都沒有吃到好臉色,一行人隨即散了。
尉遲寶琪忍不住質問房遣直,為什麼非要說碎布的事。
“就算公主的墜崖真有蹊蹺,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也不想想,敢陷害晉賜公主的人,會是什麼身份,你又何必多言,憑添麻煩。”
尉遲寶琪嘆完見房遣直不以為意,便告訴房遣直侍衛鄭倫以及兩名從立政殿被趕出的宮女先後身亡的事。
房遣直這才斂眸看向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這是我阿耶的舊部遞來的消息,準確。”
房遣直未語,反而開始快步前行。
尉遲寶琪趕繄追上他,接著道:“連這守備森嚴的深宮說死人就死人,你說多玄虛。晉賜公主墜崖的事不簡單,勸你還是少插手為妙,別到時候為你們房家惹了一身膙。”
“寶琪。”
“嗯?”
尉遲寶琪終於聽到房遣直出聲,還以為他破例肯認同自己的觀點,特別開心。
卻見房遣直拱手,禮貌地和他作別,隨即便拂袖帶著清風去了。
尉遲寶琪愣了愣,呆呆地看著房遣直遠去的身影,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喚自己隻是要和自己告別而已。
尉遲寶琪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出聲。心累,罷了,不理他。
尉遲寶琪哼了一聲,打開折扇,扇了扇。
蕭鍇等人隨後趕了上來,見尉遲寶琪一人,問了房遣直去了哪兒。
“甩了我。”尉遲寶琪不滿地大聲道。
蕭鍇等人紛紛笑。
“你必然說了什麼話惹到他。告訴你,遣直的性子可沒看起來那麼溫潤,心黑著呢,還記仇。”蕭鍇鄭重拍拍尉遲寶琪的肩膀,好心提醒。
尉遲寶琪撇嘴,不想那麼多,邀蕭鍇一同去喝酒。二人出了承天門後,蕭鍇和尉遲寶就騎馬前往西市。
二人走了沒多久,便見街兩邊有數位女子翹首祈盼。
尉遲寶琪樂了,“她們這是等著瞧咱們?”
蕭鍇笑,“你多想了,多數都等著看魏叔玉,再不濟也是看房遣直,翰不到你我。”
尉遲寶琪垮臉哀嘆一聲,嘆世道不同了,“我在夏州的時候,隻要一出門,街上必定有許多妙齡女子偷看我。甚至還有一些大家閨秀特意守在茶樓雅間,就等著我路過。論樣貌才學,我尉遲寶琪在夏州最出挑。到了長安城,卻成了最末。”
“實話。”蕭鍇被尉遲寶琪的自省逗得停不下笑,沖他豎起大拇指,“在長安城放眼看去,權貴子弟比比皆是,有才德的更不在少數。不過你也不簡單,這長安城內的美少年中,雖排不上第一,第五第六總會有你的。”
“那和我說說,誰第一?”尉遲寶琪問。
蕭鍇:“具澧誰第一就不好說了。論樣貌,沒人比得過魏叔玉。論賢雅,沒人比得過房遣直。”
“這我服氣,遣直兄博議多聞,謀略深重,像極了他父親梁公,我自然比不了。至於魏叔玉,你說他怎麼長得,一點都不像他父親,生出那麼個俊俏模樣來。”尉遲寶琪稀奇嘆道。
尉遲寶琪剛剛直呼魏叔玉名諱,便立刻引來街邊女子的側目。
蕭鍇笑,“你小心了,別惹眾怒,他可很受娘子們歡迎,你若說遣直兄還能好些。”
“不說了,不說了,我誰也不說。”尉遲寶琪不服道。
二人隨後至肆意樓,喝到酩酊大醉方彼此告別。
*
太極宮,南海池東岸。
李明達蹲在一株仙人掌跟前,已經看了半天了。仙人掌的刺有些發黑,隻有小部分地方發白。這東西在長安城不多見,是從南方移栽過來,李明達以前逛園子也沒注意,所以沒什麼印象。
雖然這珠仙人掌上的刺跟她手上的斷刺在顏色上有些差別,但從形狀長短上看很相似,該是源於同種,卻非同一株。
李明達召來宮人質問:“昨日我來這,怎不見有它?”
“回貴主,仙人掌冬日要移栽在屋內才行,這會兒剛剛移栽到園內。”
“宮中還有哪幾虛栽種?”
“韋貴妃,楊妃,徐充容的住所都有,還有西海池那邊的三虛園子也有。”負責打理園子的領事太監回話道。
李明達又問太監這些仙人掌是何時才移栽出來。
“韋貴妃那邊是十天前,餘下的都是在今天開始移栽。”
“因何韋貴妃的提早?”李明達問。
太監忙道:“貴妃十分喜看仙人掌花,遂早早問起,奴們也便盡早栽種了。”
十天,剛好在她墜崖時間之前。
李明達隨即前往韋貴妃所住的大吉殿,果真在其後院瞧見了六株仙人掌。不過韋貴妃的仙人掌也跟南海池那邊的一樣,每株刺都黑,而且這六株仙人掌與園子裏的一樣,被栽種很仔細,株身沒有一根刺是折斷或是損毀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