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馬芳靜的娘,和已經磕頭磕的十分習慣的馬芳靜的小弟,也一同跪了下來。

對著李秋言和江哲李木磕頭。

“見過貴人。”

自家爹娘都跪下了,馬芳靜和她的大弟自然是站不住,也一起跪了下來。

一家五口齊刷刷的跪地,看起來整整齊齊。

被迫接受如此大禮的李秋言還真有點無所適從了:“你們不必多禮,都先起來吧。”

牙人對著李秋言賠笑,看出李秋言有些不適。

生怕惹了李秋言不悅,攪黃了這樁生意。

口裏還不忘嗬斥著幾人:“快起來,都起來。”

一家五口起身,站在一處。

這邊江哲又開始了例行詢問。

而馬家五口子不愧是一家人。

很輕易就能看的出來,馬家人一家的教養都是不錯的。

如出一轍的長相,都不顯眼,普普通通。

看著卻很順眼。

說起話來也有禮有節。

江哲問的幾個問題不可謂不刁鑽,也都回答的頭頭是道。

就連那個最小的,也很懂事。

江哲就有些滿意。

心裏默默盤算著,這個中年漢子倒是可以住在前院,用來看門,趕車,都可以。

而婦人就放在後宅,做些灶房裏的活計或者不方便男人幹的粗活也是成的。

而看到那家裏的老三,江哲就有些遲疑。

他倒沒想不要這老三的事兒,隻是他雖然懂事。

可畢竟年紀尚小,雖說江哲不懂童工不童工的,這孩子也沒什麼力氣啊。

其餘人都做活,難道就讓他待在前院?

好似沒有好去處安排啊。

江哲擰著眉,思考怎麼安排更合適。

這麼一番猶豫,那邊一家五口站在一旁對視一眼,心中就是忐忑的不得了。

反應也是各異。

馬芳靜的爹幾次想張口,都被馬芳靜攔住了。

馬芳靜的娘緊緊拉著老三的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倒也沒開口。

而馬芳靜雖然麵上一副鎮定和堅定的樣子,仔細看去,眼神中卻也是一片迷茫之色。

終於,江哲開口了:“我隻打算要這兩人,你們打算如何?”

此話一出,連牙人都有些沮喪,又黃了。

就更別提這一家五口了。

馬芳靜的爹撒開馬芳靜抓住自己的胳膊,噗通就跪了地,語帶哽咽:“貴人,您別惱。您願意要哪個就要哪個,隻求讓他們跟在您身邊平平安安的。”

馬芳靜的娘已經是淚如雨下,把老三的手的攥的疼了。

那老三年紀小,眼眶紅紅的,卻是緊緊抿著唇,並未喊疼,一言未發。

馬芳靜也哭了:“爹,娘。”

馬芳靜的大弟仰著頭,拚命眨眼,怕眼淚流下。

一家人從此就要分別,此生也不知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恨不得抱頭痛哭。

隻是,人還是理智的。

馬芳靜的爹能看出來,江哲這裏應當是好去處。

生怕攪了自家閨女和兒子的前程,拉著婆娘和小兒子,退後了一步。

李秋言雖說有些沒想到江哲為什麼會這麼說。

心中有些不忍,但也知道,江哲這麼說,自然有江哲的道理。

因此並未開腔。

不管做什麼事情,最忌諱當著外人的麵不一心。

大不了待會兒再與江哲商量便是。

李木想的沒那麼多,但他也是在生意場上混過的。

因此,雖覺得這家人可憐,也沒有出聲。

落在這家人的眼裏,可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嗎?

那牙人也是真的想促成這樁生意。

看江哲並沒有動惱的樣子,就笑著過來勸了兩句。

“這一家五口,您帶回去都是正得用的。實在不行,你要了這四個大的,小的就當個添頭,先幹些輕活,過上幾年也就長大了。”

這話說的,可真是難聽。

真真是把人當貨物當到了極致。

一點也不避諱那幾人還在現場,直接就這麼說。

李秋言聽著都有些於心不忍。

偏偏,在江哲並未一口拒絕之時,那幾人的眼裏竟又升起了滿滿的希冀之色。

江哲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無可無不可的:“再叫幾個人過來,我挑挑。”

說著,好似又有些不耐煩了:“算了,咱們直接過去吧。”

牙人也沒敢再勸,殷勤的答應了下來。

一邊帶著江哲一行人去挑人,一邊還不住的給馬芳靜使著眼色。

示意她不要再鬧了,待會兒乖乖跟著江哲他們走。

馬芳靜看懂了牙人眼裏的信號,眼睛早已不複剛才的明亮,黯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