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言沒錯過江哲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但她並沒怎麼關心。
誰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說，很正常。
第二天李秋言起床的時候，江哲已經帶著墨白出發了。
她略微打扮了一番，就帶著香慧，一同去了周家。
胡掌櫃正在家裏等著呢。
見到李秋言，先就是一大頓誇讚。
無非是越長越漂亮啦，很氣派啦雲雲。
直到李秋言無奈的抽出手，這才作罷。
“要找你，是因為又一大段時間沒給你分紅啦。”
胡掌櫃掏出個賬本。
眼看著就要算賬。
李秋言有些樂，也有些無語。
“姐，你看你這婆母，哪有客人一過來，就算賬的？”
李秋言朝著王聰聰撒嬌。
王聰聰也是一樂：“你啊你，早算清楚不好麼？你們算吧，我去灶房看看，菜準備的怎麼樣了？”
喂喂，這兩個人。
一個是一坐下就算賬，另外一個，是剛吃完早飯，就去張羅午飯。
雖說李秋言本就打算在這吃上一頓。
可也沒有這麼積極的吧？
忙著看賬本的胡掌櫃卻明白自家兒媳是什麼意思。
“聰聰，你坐著吧。”
兒媳就是這麼個細心妥貼的性子，怕是想回避呢。
胡掌櫃怎會不知，也沒說破：“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呀，就坐著吧。”
見王聰聰坐下，這才放了心。
轉手直接將賬本遞給了李秋言：“來，這個你看看。”
李秋言也沒客氣。
這賬本還是之前的那個。
胡掌櫃自家錦繡布莊的賬本自然不會拿過來給李秋言看。
而是將與李秋言有關的，賣出的娃娃以及成衣記錄下來。
單給李秋言自己看的。
李秋言接過去，略翻了幾下就遞了回去：“我也有東西給你看。”
哦？
是什麼？
李秋言一揮手，香慧就從隨身的小包袱裏拿出來三個本子。
嗯，也是賬本。
還比胡掌櫃的賬本多，厚。
李秋言露齒一笑。
這三個賬本呢，都是娃娃作坊的賬本。
自從李秋言去了府城，就由王氏來記了。
雖說有些字不認識，寫的缺胳膊少腿的。
但記錄的很是認真。
第一個是關於接貨的，上麵有錦繡布莊送來的布匹，棉花等等記錄。
第二個，就是錦繡布莊哪一天，帶走了多少的娃娃之類的記錄。
原隻有錦繡布莊的，後來李秋言在府城開始售賣，就又一起添了上去。
還有一個嘛，記錄的是作坊的支出。
有工錢，有房租等等。
是的，在胡掌櫃和李秋言的堅持下，楊氏還是收取了租金。
不過極其低廉，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這幾本賬本拿出來，就是娃娃作坊全部的底細了。
胡掌櫃翻了幾下就笑了：“怎麼全拿過來了？”
李秋言抿唇一笑，香慧又變魔術似得，掏出一本賬本。
這一本，就是府城閑趣閣，賣娃娃的記錄了。
娃娃不能用卡裏的銀錢抵扣，倒是也好記。
胡掌櫃翻了幾下，越翻越心驚。
心中那個念頭，就更清晰了。
胡掌櫃斟酌了一下，眼睛看向了香慧。
李秋言輕輕揮揮手，香慧就心領神會的去了門口。
王聰聰想站起來，胡掌櫃又笑了：“坐吧，早晚都是你們的。”
李秋言也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香慧畢竟是下人，怕胡掌櫃有話不方便說嘛。
你是我的親表姐，又是胡掌櫃的親兒媳。
再者說了，鎮上錦繡布莊的賬，也是王聰聰看的。
有什麼好回避的。
王聰聰也不是不知這個道理，不過，畢竟是剛嫁進門的小媳婦兒。
雖說胡掌櫃很疼她。
但該有的姿態，也是要表達出來的。
李秋言本就聰明，兩個人眼神交彙的一霎，就明白過來了王聰聰的顧慮。
有些心疼的同時，心思不由飄遠。
這就是沒有婆母的好處了吧。
與江哲成親，進門就當家。
不必猜來猜去，好像，還挺好。
王聰聰已經又坐了下來。
而胡掌櫃，把賬本也往王聰聰手邊遞了遞：“聰聰，你也會看賬。這賬本，你看看。”
王聰聰雖然疑惑，還是接了過來。
送貨，支出。
這些都沒什麼問題。
直到看到了閑趣閣的賬本。
王聰聰半天都沒翻上一頁，眼神凝住：“這，這？”
胡掌櫃一聲歎息：“你可看出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