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言心中微微一動。

老李頭卻是顧不得搬不搬家的事情了。

就連楊氏都有些擔心的看了過來。

這位可是很有名的大儒呀。

在自家突然唉聲歎氣的,是不是哪裏招待不周了呀。

老李頭很有些緊張:“大儒啊,您這是怎麼了?”

何大儒垂頭不語。

半晌,才開口:“我慚愧。”

什麼?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讓老兩口都有些一頭霧水。

倒是李秋言,默默在心裏笑了笑。

沒猜錯的話,應該沒猜錯。

這何大儒,要開始發力了啊。

果然如此。

何大儒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也沒開口,抬腳卻要下炕。

老李頭心裏就更慌張了。

有些不知所措,無所適從。

到李秋言開口啦:“大儒這是要哪裏去啊?”

何大儒唉聲歎氣:“我想回府城。”

剛才還說要住到過年呢。

還與自己相談甚歡呢。

“怎麼突然就要走?”

老李頭有點蒙圈,有點著急。

難不成不知不覺的,得罪了大儒?

哎喲喲,這可不成啊。

“爺,先前大儒本不想來咱們村的。還是我與他講......”

“他還是嫌回村子裏沒人一處玩,後來還是我說,村子裏挺熱鬧的。等到搬了新家,有您與大儒離得近些,就能沒事兒一塊聊聊天啥的,比在府城好的多。”

“這怕是看出你們不願意搬,大儒覺得我糊弄他了吧?”

李秋言一邊悄悄與老李頭說。

一邊也跟著歎氣。

說是悄悄,她聲音不小,也在注意楊氏的神色。

果然,楊氏的表情有些鬆動。

孫女竟然是這麼與何大儒講的嗎?

可就在一個村子裏,抬抬腳就到了。

也不至於不過去就生氣吧?

這麼想著,楊氏又有些不確定了。

人都說文人規矩大,或許,這是文人的毛病?

何大儒此時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罷了,罷了,言丫頭,送我走吧。”

李秋言哎了一聲,就要答應。

別說這是聞名大越的何大儒了。

哪怕這是一個從隔壁村過來的客人。

老李頭也不能就放任客人這麼走啊。

當下,拉住了李秋言的胳膊:“莫急,莫急。”

轉頭又與楊氏商議:“要麼,咱們就過去住上幾日?”

說著,偷偷看了看被李秋言勸住的何大儒。

又小聲與楊氏道:“等何大儒回了府城,咱就回來。反正那邊也有地方住,住上幾天也不算啥。”

倒是也成,不過,先前的顧慮在先,楊氏仍然有些猶豫。

這邊,何大儒就放大了音量與李秋言解釋:“不是嫌你糊弄,我這老哥都不願去自己兒子家住,想來,我住徒弟家也是不合規矩的。”

麵色還是有些傷心和自我懷疑。

哎喲,老實人哪看的了這一套。

老李頭著急的不行,眼帶著些祈求看著楊氏。

哎,這事兒弄的。

還真讓楊氏沒法拒絕了。

見楊氏微微點頭。

老李頭如蒙大赦。

忙與何大儒道:“怎麼不合規矩?我們去!你可不能這麼走了。聽我的,老婆子,老三家地方小,你先把西屋收拾下,今天先讓大儒住咱家!”

這是要與何大儒培養培養感情了。

啊?

這倒也不必吧。

先前可沒說讓何大儒住這邊啊。

李秋言有些欲言又止。

可何大儒卻是由陰轉晴,哈哈大笑:“就是嘛,老子住兒子家,天經地義。還是老哥爽利,秋言這丫頭說的果真沒錯。咱們呐,今天就秉燭夜談!老嫂子,勞煩您了啊!我們老哥倆今晚上要喝上兩杯。”

說完還不忘朝外喊:“強壯,去將我的行李取來!還有那壇子好酒!”

隻聽得何強壯響亮的答應了一句。

撒腿就跑。

李秋言都沒反應過來攔人。

啊?

這。

不是吧,咱就是說,吃住都在這了?

眼看著楊氏真個起身開始忙活。

老李頭雖說不知秉燭夜談什麼意思,但知道好酒,也一副高興的不行的樣子。

正與何大儒顯擺,自家也有孫女帶來的好酒。

一副和諧的樣子,都讓李秋言有些懷疑人生了。

這也太過草率了吧?

李秋言有些猶豫的開口:“何大儒,還是與我去那邊住吧。新宅......”